回故乡
三十多年前
我还是懵懂少年
离开这里的时候
感觉村里的房屋
村后的田野和树林很大
回来才发现
没有那么大
父亲告诉我
是我走的时候还小
离开这里的时候
小小的村落
窄窄的巷子
矮矮的房屋
装满了
大人与孩子的欢笑和吵闹
还满院的鸡飞狗跳和聒噪
回来时
村子大了
巷子宽了
房屋高了
却空了，安静了
少了袅袅炊烟和温度
三三两两的空空院落
已是长满青苔和荒草
偶有人声的大院子里
只是白发苍苍羸弱的爹娘
我离开的时候
年轻的婶子漂亮的脸庞
回来时
婶子的脸写满岁月的风霜
花白头发依稀有原来模样
混浊的眼睛望着我
拉着我的手
唤着我的乳名
感叹我还能认得她
我离开的时候
大娘们叮嘱我常回来
给我做拿手的菜煎饼
回来时
却再也找不见
指给我的只是一抷黄土
黄土上几根飘摇的茅草
我离开的时候
伙伴约好在村里等着再见
回来时
才知道
他们在天南地北的城市
拼搏着生活和梦想
田野里看看
小树林走走
小河边转转
脚下的这片土地呀
我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有我的哭
有我的笑
有我最亲的人
有我最爱听的方言
有我最熟悉的味道
如今擦肩而过的人不敢相认
我已是这方土地上的陌生人
走过曾经走过的路
捡拾童年散落的记忆
激动渐渐降温
惆怅模糊眼睛
没回来时
常常梦回村里
今后的梦
不知将安放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