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道下来,走一条业已成荒墟的 小径,我注意到枯草填满了 祖父的沉默,还有那桦树、柏树 在坟墓上空此起彼伏,像隐秘的潮汐 浸湿往事与时间的轮廓 我带她去我的出生地,水库旁的 小村庄,看一座石头小山。 一路上我们谈论植物、天气 剧毒而艳丽的果实,谈论这座山 形成的万亿年前,诗还不存在 或者,仍然是可耻的。我们 登上山顶,看我故乡的风景 我勉强能够解释手机镜头里,我偏爱的 那些局部,但更多时候 我们只是单向地注视着这一切 初冬的阳光有些晃眼 石头在我们脚下微微发烫,返程时 她指向远处,一条我从没有涉足过的路 她说那儿是美的,我信了 于是我们从山顶下来,去踩那条路上 如雪的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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