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汛》（外一首）

                                                阿      成



那么多孩子，一模一样
哗啦啦，一起来了
数都数不过来
老外婆也数不过来……

那么多孩子，活泼，可爱
漂亮，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
从田野、山间、水湄走过
在村庄、路途、门前穿梭
把我们看花了眼——

老外婆说，她活了一辈子
都没见过这么美的春天！



             【春风十里】

不多不少——春风在垂柳、枫杨的
芽苞间，在汹涌澎湃、抑制不住的
河水里，在郊外油菜田，越来越盛
越来越深的花丛中……

季节的齿轮咬住三月的袖子
更替每时每刻发生：山间梅花落了
洁白或艳红的肉身压碎了严寒
迎春、含笑悄无声息中零落成泥——
我从山边走过，春风的轨迹
入眼入心……

消隐的，和猝然而至的事物
层出不穷：譬如门前魂灵乍现的无名植物
譬如山玉兰夜间纯白的逆袭
一只长尾喜鹊从河那边飞来
无惧地停驻墙篱，我看见它的
红嘴黄爪白尾尖，一身灰衣
亮光闪闪……

哦，万物都归于春风，归于三月：
泥土的肆意萌发，空气中的隐忍矜持
草木植物间猝然的喧响爆裂——
春风十里，不多不少，不浓不淡
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