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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第罗浮燕,往来如电驰。
绿盈芳草地,红绽杏桃枝。
花发东风里,诗思静夜时。
流年追不可,复立水之湄。
点评
四季更替,自古以来就是触动多愁善感的诗人们产生创作冲动的重要契机。陆机在《文赋》中写道:“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刘勰云,“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物色》)。钟嵘《诗品序》也说:“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均对此种现象进行了诗歌发生论上的理论阐释。
在“四时”交替的时间之流中,有一些关键时间节点,如以“四立”“四分”为代表的二十四季气,不仅是古人“认知一年中时令、气候、物候等方面变化规律所形成的知识体系”,而且是诗人们乐于吟咏的题材。“春分”是春季的第四个节气,“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此后,北半球白天渐长,黑夜渐短,我国大部分地区从此进入温暖而明媚的春天。张万银这首《春分》,并没有记述春分时节的民俗风情或自身的人生境遇,而是通过描摹春日景物,引发时光流逝之思。
罗浮山脉位于岭南,诗人身处西北的甘肃,燕子是迁徙类候鸟。首联“次第罗浮燕”告诉我们,诗人看到结束南方过冬的燕子一波一波地接连飞回来了,“往来如电驰”,用略带夸张的口吻,比喻燕子飞行的速度之迅疾。郑振铎写道:“小燕子带了它的剪刀似的尾巴,在阳光满地时,斜飞于旷亮无比的天空,叽的一声,已由这里的稻田上,飞到那边的高柳下了。”(《燕子》)可引来为此句作一注脚。“小燕子从南方赶来,为春光增添了许多生机。”(同前)可不是么?诗人敏锐地捕捉住燕子飞回,尽情感受春天的气息。故颔联接以“绿盈芳草地,红绽杏桃枝”,这两句呈现的,正如郑振择文中所写的那样:“二三月的春日里……千条万条的柔柳,红的白的黄的花,青的草,绿的叶,都像赶集似的聚拢来,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绿盈”“红绽”,笔力深厚。颈联紧接“红绽杏桃枝”而来,经“花发”而转言“诗思”,春分之际,生机勃发,触动诗心。所谓“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乐记》)。四时交替,花草荣枯的时间之流,更容易成为触发人生寄旅之思的按钮。尾联便以点出静夜诗思作结:“流年追不可,复立水之湄”,四季轮回,时间永是单向度流驶,“时光一逝不能回”,追之无及。结句呈现独立水湄沉思的形象,感慨深沉,而情思绵邈。
从这首小诗内容来看,不独《春分》可做,春日亦可作,在主题上的开拓也不多,但清新雅致,平淡雍容,仍然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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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姓名拼音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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