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纪鹏,1991年生于海南陵水,现居海口。著有长篇小说《吉哈德圆舞曲》和《论自杀》两部(均未出版),另有自印诗集《虚构外传》等。
>>>查看其他90后诗人
你的灵魂与我的灵魂是那样亲近
仿佛一人身上的左手和右手
——【俄】茨维塔耶娃
我看见,你的手指常常紧握着虚妄
与指缝对称的空杯却是充盈的堤坝
来自你心矿的水晶自言自语
所有字词皆似瀑布,潺潺碰撞如响珠
你是无涯的银色码头,规格尚未知晓
漫步者若以七言绝句丈量
旁观者方能略知一二,并扭转海浪
我借着嗤笑跨越浪尖,才选择分流
有人从你的心尖滑落,我窥见你
状态介于炸裂与绽放之间的花骨朵儿
那是季节的心气,是你了无痕迹的博弈
你,是反季节的你,才成为了自己
假如今晚,你与星辰结伴,二次降临
我无视银河汹涌,张望有注脚的夜色温柔
这人世间,必有人愿意种植你
你是无需开花的植物,是盛产时间的葡萄
我看着你,学习孤身的手艺:种一棵树
吐口水、哭泣、闹……试炼无形的刀锋
我愿马上拨通一个空号,赌上唯一的余生
告诉岁月,让它流淌成你想要的花纹
我不知星座是甜是苦,可保罗·策兰有言:
“如此多星座,对应于我们……”
你的星盘即永恒的磨盘,假以时日
定在我的手心挠出一滴苦涩的蜂蜜
她们说
我脸颊上清凉如许
丰富如怡的泡沫是真理的膏油
石头的话语
水滴的笑声
诸如荆棘刺尖儿上的血滴
皆在我的身上滋长蔓延传染
缠绕住我汹涌的脑海
她们的长堤是分开大海的决心
形如讣告,短则三两行
压缩在过期报纸的缝隙
状如U盘,及孤寂长舌男
她们是知我者和伤我者的共同体
经济合作的遗腹子
投掷轻于鸿毛的光环
成为不眠夜的长明灯
是甜得发苦的粗盐粒
是性别不知所终的人
她们通过非传统信仰的望远镜
望见了望不到边的折射线
是我对折的理性
是我折叠的肉体
是我折损的魂魄
是我打折的轻盈
是我折角的圣经
是我叠好的遮羞布
……她们——
苦于劳作,甘于无助
象是日子走了终结的瞬间,
象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不再被奉为圭臬,而是警句,
是中年弃置的笑话全集,
以及瞻望时刻的分神。
象是由内而外的清澈透亮,
毫无自上而下的勇敢。
夹香烟的两根手指,
再也比不出胜利的手势。
象是生活,又不似生活。
曾以我为荣耀的神迹,
半年来,皆为盛家常菜的盘子。
象是打不开的结,结算不出
小数点之后的日常尾巴,
摇摆也罢,夹紧也罢,
聊胜于无,聊胜于无。
半年以来和半年以后,
还有那未知长短的年岁里,
荣神荣己,是我最无知的账目。
到头来,清醒糅合糊涂,
聊胜于无,聊胜于无。
不假外求,不护其短。
拨弄着绝望的虚拟算盘珠子,
计算从无到有,有增无减,
再到有减无增的做爱次数。
“温柔的念珠,亦是暴虐的念珠。”
最初的想法是:我们仨
可以组成一个松散的联盟
至于我们之间粗粗细细的线条
大可不必太在意。随后
加孜然和芥末,我们在海风中吃饭
只是为了迎风流泪更爽快一些。
生活中大家把爱情视为违禁物品,
无法将其运抵双手合拢而形成的港口。
我试着让自己比现在老十几岁
我们仨才能够轻松谈论工作
公积金、房子还有车子和孩子。
从恐龙诞生到灭亡,我们从欢笑
过渡到惊艳于自身的无言的美丽。
我就知道我们仨的联盟维持不了多久,
那些线条不是束缚,而将成为
互相折磨的借口。
面对这两只来自深海的牡蛎,
我把盐和苍白的浪头放在手中攥紧,
那一点点仅有的好感,就算
攥出初雪也不足惜。
珍珠,从菜单上滚下来
我了解两只牡蛎的痛苦:肉体研磨的沙漏
越磨越细,就好比
假如我要带着这两颗珍珠离境,也肯定是
将它们藏进我的血肉里。这不是一种难处
而是三处神迹:
一、美食家的天命;
二、秘密的洗礼;
三、爱的切割。
(选自《我听见了时间:崛起的中国90后诗人》)
{Content}
除每日好诗、每日精选、诗歌周刊等栏目推送作品根据特别约定外,本站会员主动发布和展示的“原创作品/文章”著作权归著作权人所有
如未经著作权人授权用于他处和/或作为他用,著作权人及本站将保留追究侵权者法律责任的权利。
诗意春秋(北京)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京ICP备19029304号-1 京ICP备16056634号-1 京ICP备16056634号-2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4246号
Copyright © 2006-2015 全景统计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