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样子，像父亲刚捕的鱼
一样鲜活，山头若有若无
蝉蜕从天窗跌落覆掩于尘埃，六月
我拿一片树叶揣摩自己手法生疏，七月
风轻，云淡，八月

暮色渐冷，晚风凿破白鲸凫水的冰川
我站在孤岛上，被孤岛绝缘
巷子孕在海的腹内
滚烫的脉络，如蓝色的岩浆
凌晨之前是一个尚未成形的母亲

城市的烟火尾随雨水蜿蜒在天际
霓虹、车、酒尾随我
山路渐行渐远，盘旋在高架桥上崎岖
墓地，去了徒生繁琐
和田埂里骆驼埋头的背影相似
没记错，我该叫他叔公

一把韭菜，一条鲫鱼扔出背影
在河塘和饲堂里开始穿梭
我站在树下，不知疲倦地抽着二手烟
稚色未退，像蚌壳含瓦砾般小心翼翼
远处稀薄的目光一次次重叠，跳入
与生物钟逆行的浪潮

我从城市迁徙至此栖息
走入湿冷的山阴
风雨无色，眼瞳里的烛火照亮了世界的初啼
羚羊驮着藏地的佛礼南渡
山风皈依了苍鹰繁洐生息
麋鹿从白色的荒原沉睡中苏醒
我越过人群，穿过巷子
看见门前的奶奶
站在宇宙的胎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