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芝红,1991年生。写诗,兼事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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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是取消
身体是一种惯例,在线条中涣散为
一个词。词是界限,缓慢的空
将其扩大,也有另外的提早
变得小而穿透,展览与蒸发。
的确是雨中,好看的,就将手伸出去
令形状显示形状,普遍的一些人间
还未充分,光如远游被临摹
你想取消的。接着是日出
洁白、耀眼,影子消磨于无法观看的
身后。你依然将自己停留,有时想起
天上是一颗星的熄灭,悬得更久的
有我们无从克服的美。命名是没有的,
不太标准的成人,我们,你携来京都的雾
尚未从眼中褪尽,那个小的巴士站台
四周彻底的黑,亮中而你递我
不言说却好的一切,局促与期待。
多么意外,在二十几岁已经享用了
美的预感、句法与无辜,像常常在的
老校园,空荡有我们与很多的绿。
再往下便是盐、米、一点晚风,抖落
身上难以为继的水,水消失于
水中,这微小的神迹,我开始祈祷
风景无须复刻,美是清空,当它
降临成我们身上具体的词语。
多数与复数
傍晚你寄来海上的雨,雨的康复者
被我们称为作者。对生活表达
寻常的滞后感,并不绵密的
新身体,你尝试回到桌前
用肩周炎去阅读,去停止。
生活在语言中,语言成了你
抵御具体的所有时刻,这是一个
没有十分明亮的消磨,是否要进入
意愿的爱?你反复问自己,什么时候
我们才能被它依靠,在这个时代的
影子之下。名字令你丧失,敏感于
那么多正确,你决心从年少的修辞术中
走出,六十年代是必要的,你曾好奇又
放下,美学无须附议事业。清洁的传统
现在你想到,少的排列也有它的道理。
我们渴望的理由,它是一个名词,或是
词根?复数即构建,那些匿名的地图
我们寻找,而块茎没有起点,新的
与比这更新的,常常使你进入,
你想成为这多数的、安全的,在时髦的
新巴尔干化中整齐,多年的词语
短促地参与你的新词语,你确信
复数会比多数艰难,徒劳的发明
等待去补足、去创造。
新校园少年
是骤冷的爱人,热气中落着盐。
亲密在眼中停顿。我需要你,尽头
了,你没有出现你,除了向群山
数出清晰的雨,我必须打开。
银河般的卸下,爱情是一种善良
而开阔的普通,你我曾尝试进入。
我赠予的生活被充满,如今重新
恢复表达的轻。爱是撤退,人们相遇
无须为了抽离,它等待伸出的手:为了
更好地援助,我们递交,练习痛苦在
一次次耗费中变薄。那是你渴望的
愉悦的爱,我竟深谙。微小的爱
松开后感激,建筑与茫然有你
距离的引领。爱是克服,多年来
清扫我们的雪,而相见潦草,正直是终于
沉寂的那双鞋,气息与熟悉,亲人如你
使我想念。爱一直在爱中,将成为
命题更完整的那部分,你我都热情。
三月
要告别了。当樱花第一天
开满夜晚的路,阳光停留
的时候,年轻的人去相爱。
没有激情了,终于他陷入
一次长久的眩晕,从北方回的
列车上,光同样经过
那些短暂的笔记。地图的名字
在绿中清晰,往南是家乡。
很久,一个人亲吻像
无辜的海,我爱你与你无关。
曾经总是幸的,不知疲倦,
康德使他思索,幸运不仅因为
消磨是春日,无所畏惧的偶像
三月有深情。未来退却,他经常在
凌晨三四点失去信心。多么热爱
这耽误的问候,“寂寞生命的”,
空空荡荡,镜中不得,
我将如何撑过这虚弱的我。
学院生活
得到是未成形的传统。你几乎要接近
我们唯一的语言了,影子在提示中减少
因多余而不足。毕业热潮中,你始终是丧失激情
的学生,学院生活耗费在叙述的
楼梯上。回去了吗,你卓越的朋友们
是常常的书写者,你假设所有的
园子,疏离有亲密的体验,我的身体
我被拥有在无限宽阔的潮水中。这薄弱
是与自己的距离,更加小,更加
无望。日复一日,地铁接受灰蒙蒙的人
你不是最多的那个。便背上书,匆匆赶去求学的
不是你。二〇一七年,过去每一年都
失去了参考,南边有新人,你已
不属于那里。如何排列消磨的限度
你,一个渴望光荣的练习者,究竟
还有多少歧途等待被收回。
骆家塘
荒废的那些年,我感到痛心。
如今,一丝不用力的影子
从别处回到了我体内。
迫近的细节有尚未告知的
美德,邀请更多水雾加入。
被认真的时候,我渐渐感到:
重复不是多余,塘非塘,
发出者与拜访者的界限小巧、包容。
而对于我们这样毫无热衷的人,
忍受是最接近的母语。
人们伟大并且不乏漫长,完成的是
一些必要的生活,剩下太平
馈赠我不遗余力的慌。
骆家塘一直存在,今后也会
缺少一家书店。
它被借用为一种返回,在仪式中
未来提前到来,像一面镜子
变得整齐、清晰,让我想起那个傍晚
曾在受洗中消耗殆尽。
慢慢地,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店
会恢复到原有的位置,而被遮盖的
也将在水中被冲刷出来。
春色荡漾,遗憾并非只是
遗憾,它也曾走了很久,最后
回到我的身上。
在语言中:维特根斯坦
极好的一生。晚年你说
有一天我惊觉,数学是宇宙的
真相,语言是哲学的离散者吗?
必有创造也有创造者,你的工作
领先着你,语言没有界限,而生活有
生活的界限大于一,小于一个否定:
比游戏更难的日常。但界限是无法取消的
相似于每一次理解而非本质。巴别塔也无法
统一,这是你选择的方式:更正我们的起点。
没有人加入你,你才是那个简洁的
进入者,穿过语无伦次的热情,以有限
重新命名一些湖水。你明白我们寻求的
不是未知的,是对我们来说还未知的
终点无法完成它自己。
深刻、不受支配的维特根斯坦。你,我最重要的
坦白。消解一种过去,无需消解的是传统
语言中清晰,时代的雨仍将我困住:
另一个出路正确吗,普遍吗,你热爱的是
这必然的匮乏吗?
看湖
沿着衰退,我回到了这里,带着雨的刘海
使午夜手机的余光筋疲力尽。
你的沉默将有我,无法承载的
语气词少一些湿润。
落雨天,溽热不是为了表达,它脆弱地
穿透我们身体的轻,白天平静如风暴。
太多的雨,把前半生下成了围城,
撑伞而忘记欣赏,唯有十一点食堂
泛着油光的喧嚣中我们注视。
太无力了,我说,没完没了的雨
迫近我狭窄的美感,使我失声痛哭。
六月。惯常的一年倒计时使敏感之人
不知所措,湖心的荷花被搬运。
漂在水面而毫无激情变得重要
去惦记,再将某些细碎的波纹梳理。
“我啊,对活着的一切丧失了兴趣”,
那个我不是我,是我
无以消退的短暂被想起。
天赋和人间,我希望也稍微相信
后者,湖水不是水。
雨中教人赶路,始终你是和美的,令我
感激、黯淡。
(选自《我听见了时间:崛起的中国90后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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