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仲敏:口语诗就是一种老实和厚道的诗

作者:张杰   2018年06月22日 15:03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    1382    收藏

从口语到口语诗,需要智慧、技艺、热爱,也需要时间的等待。过去20年,“口语诗”热烈倡导者兼实践者、“第三代”诗歌的标志性代表诗人尚仲敏,从青春的激情风暴中撤退,投身商海,凭心血和汗水,让自己成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风头正劲,突然从诗坛销声匿迹,必然会面对或深或浅的追问。他本人此前的多次解释是,其实自己一直在读诗,并没有离开诗歌。但很长时间内不写诗,绝不应该仅仅是因为没有时间。

  事实上,尚仲敏足够诚实。接受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专访,尚仲敏袒露自己此前那么长的时间内没有写,除了事务繁忙、静不下心,更多的原因是,他遇到了创作本身的问题,“我甚至认为我再也写不出诗了。我热爱的诗歌开始变得陌生和诡异,我遇到了自己的‘天花板’和阶段性写作瓶颈。为了不使诗歌受到损害,所以我只能保持缄默。要解决和克服这个困难,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待。”

  这份等待是值得的。2017年11月4日下午,“重建放逐的诗意——《草堂》读诗会暨第三代诗歌代表人物尚仲敏诗歌诵读会”在四川省图书馆举行。阿来、侯志明,、梁平、潘洗尘、李明政、李海洲、喻言、熊焱、刘泽球、龚静染等川渝几十位诗人作家也亮相诵读会现场,聆听了尚仲敏最新的诗作。诗人重聚,长啸于歌。重返诗坛的尚仲敏,依然保持诗歌的前卫性。

  2018年5月30日,由《草堂》诗刊社主办的首届草堂诗歌奖在成都杜甫草堂颁出。尚仲敏因《时间很紧》(组诗)获得年度诗人奖。中国作协副主席、书记处书记、本届评委会主任吉狄马加上台为其颁奖。自此,远游商海的尚仲敏完美归来。

 

口语诗:不装腔作势、不装神弄鬼


  口语诗,一直容易招致偏见和误解。口语诗到底是什么样的诗?有哪些与众不同的特点?“口语诗”悍将尚仲敏首先认同,不管采取什么语言,口语还是书面语,诗首先必须是诗。口语诗采用日常口语写作,反修辞,去形容词,拒绝过度使用隐喻和意象,但口语诗的口语不能直接就拿日常对话或言说来当诗,这个对话或言说,要成为诗,得有成为诗的光华。尚仲敏给出的描述是,“不装腔作势、不装神弄鬼。让诗歌干净和明亮。使诗歌中的叙事性写作成为可能。”

  这样的尚仲敏被称为是诗歌中的“环保主义者”:写诗不要铺张浪费,要有节制,要善于“留力”。一味构建繁复庞大的结构,滥用隐喻和形容词、对语言大砍大伐,那就是破坏语言的“生态环境”,使语言不再完整和自然。不管多大的题材和事件,他渴望的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特别喜欢博尔赫斯。“他所有的诗,他的短篇小说(其实就是诗),我都读过,而且读很多遍。他的作品中散发出的智慧和光芒,散发出的神秘气息,深深吸引着我。他的神秘是非常真诚的,一点都不虚假,不造作。虽然写作上我并没有学习他,但是作为一种养分,一直滋养着我。”

  除了是一种语言风格,在尚仲敏看来,口语诗还是一种诗歌思想:现实主义美学。不管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作为一个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和身边的其他人,和现实社会中的一些事件和各种规则,发生关系。“诗歌就是去用别致的语言,去表现这些‘关系’的总和。”

  把社会的关系的总和,通过不露声色和举重若轻的表达方式,变成一首首唯美、简洁、发人深思的诗篇。尚仲敏的目标是明确的,“脱离圈子,走向民间,走向大众。使我的诗能被不写诗的普通人群所接受和喜欢。使“为人民写诗”成为可能。在诗歌领域,我毕生的努力,就是写作一种简单、直接和极度节制的诗歌,为人民写诗,做一个‘人民的诗人’,是我最高的追求。”

 

诗坛复归理性和从容这无疑是一大幸事


  江湖已远人易老,20年的时间,诗歌的环境、处境都发生了变化。尚仲敏是豁达的。在他看来,20年前的诗坛“帮派林立,山头主义盛行。诗人之间充斥着狭隘的相互诋毁甚至敌意。这种非正常的竞争态势,也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诗歌的繁荣和热闹。现在,诗歌的氛围变得释然和宽容,不同写法的诗人之间更多的是相互学习和致敬。”尚仲敏还把以前相互敌对的“民间写作”和“知识分子写作”两大阵营中的一些重要诗人,召集到同一个饭局上,“大家更多的是把酒言欢、谈笑风生。诗坛复归理性和从容,这无疑是一大幸事。”

  如今的尚仲敏,会对雨夜写一首诗,会对一件时事写一首诗,一个人不断将生活片段、感悟凝注成形式,是美好的。岁月不饶人,但诗歌永常青。诗歌运动浪潮过去,个人的真本事像贝壳一样裸露。一个人,历经生活多层面向,还在琢磨诗,写诗,是难得的。而且尚仲敏还一直坚持自己的诗歌理念,毫不动摇,不断践行,使之完善。从尚仲敏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如何在世俗功业中安身立命,又同时在精神世界里确立自我坐标,作为诗人又如何找到自己。

 

访谈: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首先恭喜您获得首届草堂年度诗歌大奖。作为一名成熟的诗人,您已经对自己和自己的创作有很明晰的认知。这种奖项的肯定,对你还重要吗?

尚仲敏:获得这个大奖是我所没有想到的。一是这个奖由中国作协主导、《草堂》诗刊承办,是诗歌界备受关注的一个官方奖项。优秀诗人太多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获此殊荣;二是我平时很少参与此类活动,写出来的作品甚至很少投稿和公开发表,基本上都是在民间或朋友间被传阅。作为诗人,在写作的过程中体验内心的震撼和兴奋,并由此带来无与伦比的幸福感,这是诗歌对一个诗人的最大回报和荣耀。至于写出来以后,别人怎么解读和评价,那是另外一码事了。获得这个大奖我肯定很高兴,也很乐意。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一般什么情况最能刺激到你写出一首诗?

尚仲敏:很多人初学写诗,都是从模仿开始的。别人的一首诗,或诗中的某个句子,激发和启迪了自己的灵感,觉得自己也能写,从此走上诗歌的漫漫长路。我读大学时,进行了大量的阅读,做了厚厚的诗歌笔记。那时太年轻了,谈不上什么人生阅历,可以说大多数经验和感悟都来自于书本和前人。因为表面上的“见多识广”,我在那个时期的写作,表现出了轻狂甚至傲慢。记得1988年秋天海子来成都找我时,我们彻夜饮酒长谈,把同时代的诗人完全不放在眼里,真是天下舍我者其谁。但正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刺激了我年轻的才能和天赋,使我在那个年代写出了至今仍被人提及的一大批作品。

如果说过去的写作激情来源于书本和阅读,那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几十年的人生沉浮,我的写作自然进入了一个自足和完全个人化的阶段。随着时光的流逝,学会自己去看、去听、去想,比阅读任何一位过往年代大师的作品更重要。现在我一直在有意减少而不是增加自己的阅读量,从自己出发,让自己处于诗歌的现场、语言的现场,保持内心的完整,做到真正的原创,从而让诗歌回到它的原始形态。

 

“诗歌肯定不是生活的全部”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经营企业顺利和顺畅地写出好诗,这两件事情应该都是值得您高兴的。这两种快乐您觉得有可比性吗?他们带给您的感受是怎样的?

尚仲敏:经营企业和写诗,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它们带给我的挑战和快乐却是共同的。有时我会觉得我是作为两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企业经营者,必须做到足够的理性甚至无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来不得半点含糊和妥协;作为一个诗人,却需要强烈的创造激情,需要无中生有,需要感性地看待一切触摸过的事物,并从中发现诗意。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经商是一件很耗费人心力的事,您觉得自己的创作欲有没有被这些繁重的事务所影响?或者说对现今的您来说,诗歌在您的生活中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尚仲敏:诗歌肯定不是生活的全部,不能把诗人身份“生活方式化”。很多诗人在日常生活中,看起来“太像一个诗人”,这是不对的。现实生活太复杂了,充满着各种琐屑事务、未知风险、无奈、烦恼,上要孝敬父母,下要抚养子女,中间还要善待亲朋好友。你必须要作为一个正常人去面对。如果诗意地处理现实问题,肯定是不靠谱的。

作为一个从事实业的经营者,尤其需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做好每一件事情。好在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好的年代,只要付出足够的诚信和努力,就会取得应有的回报。在繁重的事务中寻找和表达诗意,是我一贯的创作方式。我的诗中时常充满各种调侃、幽默、反讽和自嘲,就是期望给读者带来阅读上的快乐的同时,对自己疲惫的身心带来一种调节。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很多人没法兼顾工作与求知,经营一个企业比起单纯地做好本职工作更难了,您如何在忙碌中更新自己的知识呢?您获得一本好书的渠道是怎样的?朋友推荐还是自己探索?

尚仲敏:很多人无法兼顾工作和求知,这很正常。这是一个知识爆炸的年代,就算你是名校毕业,曾经的学霸,在知识更新换代如此迅猛的今天,也会常常感到茫然无措。但也不必过于焦虑。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去谋求工作之外的知识。术业有专攻,有些知识未必非要去掌握。我年轻时主要涉猎到的书籍是哲学和文学,现在我会有选择地读一些相对轻松和有趣的书。

 

“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文人”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如果可以选择,您愿意成为一个通常意义上文学圈专职文学的人吗?您对当下的自己满意吗?

尚仲敏:如果可以选择,我肯定愿意成为一个职业作家,因为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文人。文学和诗歌不会给这个世界增加财富,却可以创造和发现这个世界惊人的美,可以给人类的心灵所沉浸的茫茫黑夜,带来一丝光明和暖意。但人生没有选择,每一个人从一生下来,就面临着“被选择”,而不是“去选择”。我对我目前的现状肯定是不太满意的,因为我还想做得更好。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现在写诗的人很多。但是叫人感到兴奋的诗,并不常见。您现在还能从与同时代的诗人的作品那儿汲取到精神营养吗?

尚仲敏:诗歌无疑又迎来了一个繁荣期。从民间写作到知识分子写作,从体制内到体制外,涌现了大批优秀诗人和大量的诗歌作品。我有幸置身其中,但我又经常把自己置身其外。适时远离热闹的中心,你才能看得更清,才能更接近真相。对于诗歌,我严格地控制着自己的阅读范围,这并非自视甚高。而是我不希望受到“反面”的影响。长期接触一些平庸的“坏诗”,肯定会破坏自身的“气场”和“磁场”。就算是面对同时代少数优秀诗人的作品,在默默欣赏和表示敬意的同时,我更多的是自觉回避和有意识的疏远。别人家的东西,你只能远远看着,不要奢望别人会分给你。即使给你了,那也是别人的。所以,一个诗人要想变得优秀和伟大,一定要有一整套只属于自己的创作体系,一定要有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辨识度。你的诗要做到别人无法模仿,最终连自己都无法复制。为什么写诗的人很多,但是叫人兴奋的诗,并不常见?这是因为,看起来很多人在写,其实是同一个人在写,因为他们彼此在模仿和复制;看起来一个人写了很多诗,其实只是一首诗,因为作者不断地在重复着自己。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诗歌有好坏之分,您觉得您划分这个好和坏的标准大概是什么样的?

尚仲敏:世界上只有两种诗:好诗和坏诗。划分好坏的标准很简单,好诗在被严格意义上的阅读过后,总是倾向于引起沉默,引起瞬间的停顿、再现、体谅和同意,甚至感激。好诗在和他的“知音”相遇的时候,突然间会变得明晰、无疑,既不需要论证,也无法论证。而坏诗刚好相反,你会说,瞧,这个虚伪的不知所云的家伙又开始忽悠我了。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小说家、散文家需要知识的积累和阅历的沉淀等,相比之下,诗歌好像与年轻的力量联系更紧密,它需要爆发力,有神秘感,年轻人在诗歌的领域更突出。您怎么看待这个状况呢?

尚仲敏:诗歌不同于小说和散文,前者需要天赋,而后者则需要技艺。一个天才的诗人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可能写出惊世之作,而一个平庸的诗人活到八十岁,可能还不知道诗为何物。知识的积累和岁月的沉淀,对诗歌写作无疑非常重要,但缺少了激情和才华,你写出的东西更多的可能只是人生道理和心灵鸡汤。

  让语言回到语言本身,让诗人开始说人话,让诗歌接上地气。

  什么是口语诗?口语诗说穿了就是一种老实和厚道的诗。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倡导口语诗歌写作带着一些实验性质和先锋意识,您觉得如今诗歌圈和大众对口语诗的接受度怎么样?

尚仲敏: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就提出和倡导“口语诗”写作。口语诗的出现,更多的是对当时风靡一时的“朦胧诗”的颠覆和反叛。口语诗的主要特征是去修辞、拒绝隐喻和意象。所以,当时的批评界把我定位为“先锋诗人”。这其实是一种误读,我一直痴迷于现实主义传统,何来“先锋”?我不过是让语言回到语言本身,让诗人开始说人话,让诗歌接上地气。什么是口语诗?口语诗说穿了就是一种老实和厚道的诗。从叶芝的《当你老了》,到李白的《静夜思》,就是口语诗的典范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您的诗歌观念现在很稳固、成熟,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您的见解是不是开放的,您允许自己接受新的思想,使自己的观点发生变化吗?

尚仲敏:对诗歌而言,不存在什么新的见解和新的思想。好诗的标准历来都是一成不变的。和唐宋时期相比,除了文字和语法的变革,除了表现方式的不同,现在的诗歌进步了吗?没有。同样,和使用外文语种写作的里尔克、博尔赫斯相比,汉语诗歌有没有碾压式的优势?没有。古往今来,坏诗各有各的不足,而好诗都是一致的好。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所有的创作者都会在某一时期碰到自己的天花板,要打破它是很困难的。一些天才型的、个人风格鲜明的作者会更早碰到它,您担不担心这个问题?

尚仲敏: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足够的诚实。每个天才型的、个人风格鲜明的作者,都会遇到自己的才华枯竭期。只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罢了。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写诗,在这段时间,我甚至认为我再也写不出诗了。我在“风头正劲、名噪一时”的时候突然从诗坛销声匿迹。当然,事务繁忙、静不下心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我热爱的诗歌开始变得陌生和诡异,我遇到了自己的“天花板”和阶段性写作瓶颈。为了不使诗歌受到损害,所以我只能保持缄默。要解决和克服这个困难,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待。

 

“诗歌和哲学都需要一个共通的东西:智慧”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您看了很多哲学类的书,你觉得哲学与诗歌有没有共通的地方?在诗歌中融入哲思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结果,还是必要而为之?

尚仲敏:我是理工科出身,读大学时,每天不得不面对刻板的电子线路和机械制图,那些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则给我打开了另外一扇全新的窗户。我每天总是第一个到教室和图书馆,书包里背着哲学书籍。诗歌和哲学在一定的高度上,总能达到神秘的契合和一致。诗歌和哲学都需要一个共通的东西:智慧。但如果刻意把哲学融入诗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像目前一些所谓的“知识分子写作”,那只能把诗歌引入歧途,在哲理和小聪明的衣架上,挂着诗歌的外衣,这不是诗。真正的诗歌,它永远是“不讲道理的”。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知音读者是作者们坚持创作的动力之一,您在创作过程中是否受到过读者的启发?

尚仲敏:写作纯粹是个人的事情,你必须孤立无援地面对一张纸和一支笔。但诗歌一经写出,就需要读者和知音。没有谁是为了写字台的抽屉而写,诗歌最终被完成,正在于读者。一首好诗和一个好的读者相遇的时候,这首诗才变得如此美妙和完整,否则,它就只是一堆孤零零的文字和词语。

 

“哪怕是几百斤的东西,你也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您很强调诗歌的口语化,但我们日常所说的话,并不是每一句都能成诗。在创作时,保持诗歌的简洁直白,又让它具有诗意的品质,其实需要高超的技艺。请您分享一些具体的经验。

尚仲敏:保持诗歌的简单、直白,又让它具有诗意的品质,这很不容易。口语化诗歌要求不借助修辞、隐喻和意象,甚至还要求摈弃想象力,像说话一样直接写出,让人一看就懂,这肯定需要高超的技艺,是真正的“难度写作”。我所理解的口语诗歌,第一,下笔要轻,哪怕是几百斤的东西,你也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要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第二,语言要做到极度节制,一句话能解决问题,绝不用两句话,在应该结束的时候,立刻抽身离去。第三,口语诗是一刹那间的灵光闪现,不是苦思冥想的结果,一定要在“非写不开”的时候才动笔去写。如果这个时刻一直没有降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怀着足够的耐心等待。第四,在日常生活所发生的各种事件中捕捉稍纵即逝的诗意,自己要在诗歌的现场,而不是坐在写字台前凭空想象。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您同时拥有商人朋友和诗人朋友,对很多人来说这两个圈子隔得有点远,与这两种类型的人相处、交际时有什么不同之处?

尚仲敏:我有两个圈子的朋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圈子,我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越往后,他的交际范围应该越来越少才对。在与朋友交往中,低调、谦恭是必须具备的品质,在酒桌上,我往往是最沉默的那一个,把话语权留给朋友是对朋友的最大尊重。我的商业朋友,绝大多数都不知道我在写诗,诗歌毕竟是少数人的事业,是内心的隐私,或者说纯属个人爱好,就像有人喜欢下棋、有人喜欢打乒乓球一样,没必要把自己的爱好强加给他人。对诗歌上的朋友,不管诗写得怎么样,我都会“恭候多时,酒肉相待”。诗歌越来越被边缘化,诗人之间应该抛弃门户之见,抱团取暖。

责任编辑:苏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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