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星,1994年生于云南昭通大山包,现就读于昭通学院,现任野草文学社社长,文学爱好者,作品偶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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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应该独坐。在明子山上
没有太多的水花在草尖
或者树顶假寐。这些飞流而下的
溪水,最终汇入金沙江
在奔涌中陷入永恒的孤独
2
在江的两岸。有的时间变成
悬崖、有的时间变成了河沙
江之阔,有的千帆还没有过尽
有的千帆已经过尽了
留下这么多船桨的影子
拍打着浪花
3
人世忽然。每个人都捏不紧
自己无法扭转的掌纹
山川辽阔,我只在一颗水珠上
寻找世界的倒影。总有不该沉默的东西
沉默了。发电站
在替江水发声
“我们现在彼此交换云朵”
——张雁超《十年茫茫》
张呸呸给我读诗,她的牙齿
在秋天的夜晚,寻找着温暖的修辞
我总是幻想我们已经被春天包围
我们的蜜蜂永远带着刺人的甜蜜
根本不需要多么久,短暂的几分钟
仿佛就是永恒。这么空旷的黑夜
都装进了你的眼睛,所有的秋风与落叶
也都装进了你的眼睛
所有的事物都在沉默,只有你在发声
嘴唇打开又合上,仿佛我在你的舌头上
老去了几十年——期盼着在你身边苍老
什么也不想见啊,什么也不想听
什么都无关紧要,什么都没有意义
十年茫茫,一辈子也茫茫
我们彼此向彼此发动进攻
我们彼此向彼此投降
我们彼此成为彼此的俘虏
我们彼此怀揣着彼此的武器生锈
山在白云外,可是白云
没有尽头。山高路险,可是白云
在天上。白云里没有诵经的人
白云是经卷的灰烬。不该有什么永恒
仿佛这个世界只是一颗
九月的露水——总归有东西
朝生夕死。流水也有着自己
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哑剧
溅起的水花中尽是僧侣和庙宇
它们中间,怎么也找不到梵歌和钟声
是时候了,在流水中学会自己向自己
忏悔和赎罪
万物终草木
或许万物本没有罪
一块石头想成为沙子
流水就开始变硬,石头变软
沙中的世界、菩萨或者佛
在磨损中残缺。关河在呜咽,替神灵垂泪
春分天的下午,一粒关河沙呼吸之间
带着一条河流的骨灰远去了
它去它的。我们仍旧活着自己的命
我们的田野还未丰收
秋风就萧瑟了。整个下午的沉默
多像我们曾经怀揣过的炉火之灰
孤零零的白鹭。如散落的白色纸船
然后随河流远去,然后悄无声息飞走
我们也大抵如此。初秋的雾总该散开
你是知道的,南方多雨水
整片天空和你我都是湿漉漉的
我们走后,白鹭从水中沉了下去
在滇东北的高原上
一座山的北面,暮色中的风暴
正在聚拢。风一吹
就解开了夏天五颜六色的外衣
这是小暑天。我俯下身
看一朵花渺小的花瓣
举着广袤的哀伤
现在这朵花被一只手简单地
摧毁。仿佛它的美丽招惹了世间
所有的罪
身体越来越开阔。再往上
便是大山水、大旷野和大世界
再也没有自私的个体和小
没有悲戚、愁苦和绝望
到处都是浩浩荡荡的云朵和蓝
万里江山在翻滚,带动我心中的江河奔腾
在山之巅,浮世逍遥而浩大
短暂的忘记人间的凶险和疼
不允许悲伤、难过、哭泣等坏心情
我要共享今天的好天气
——不允许谁自私地浪费
从家到中海子,沿途二三里
随手摘下矮的白云四五朵
——放养到草原上去奔跑
不忽略庄稼和长势,不忽略
雨水和收成。不忽略阳光
——自由成脱缰的马匹
我在蓝天下面上班,陪一群鸟歌唱
陪一群牛羊吃草。为所欲为的亲近大自然
——如得大自在
它们浩浩荡荡、短暂地
覆盖世界——一种保持神秘性的仪式
大雾天,万物隐蔽地呼吸
又紧密相连
在去中海子的路上
我无所争辩的地
承认了它们的浩大、苍茫
以及我们的渺小
要替耶稣分担自己的罪
万物在永久的迷失中
丢了一座小教堂
(选自《我听见了时间:崛起的中国90后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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