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蹒跚着正午的炎热
弯腰捡拾的柴薪,像随意采摘的蔬菜
藏在自己的袖筒里
神性的太阳,在摩托车的轰鸣之外
风驰电掣,那样的无意识
是一种酒醉般的超越和陷阱
车祸在车祸之外
那些失忆的柴薪,在沿着原路返回
这样的状态是一种命运的选择
在干枯的枝条上沉睡的蝴蝶
不需要花香和青嫩的唤醒
罪过啊,罪过
红尘滚滚的烈焰,属于烟火的腐朽
钟声的脚步,嘀嗒着超度的经语
◎一顶一顶帽子的佛龛
有捡来的,也有人送的
一顶一顶的帽子,悬挂在墙壁上
或者房子内干枯的树枝或者木桩上
那是一座一座,目光空洞处的
佛龛,在接受醒来或者失眠的
朝圣凝望,一种彼岸的收留和着陆
仿佛是一架帽子专卖店
只为遮蔽风雨阳光的展示,看不见的头颅
只属于晴朗的想象
帽子,一座有遮檐可移动的
房子,装饰着一种风雨兼程的走动
一种悲剧性的艺术性
一只一只的鸟巢,在构筑空洞的点缀
期待暮色苍茫中头颅的回归和充实
◎一只一只瓶子的空空
小小的瓶口,大张着
无法践约守口如瓶的箴言
一只一只,横七竖八
在墙角,在地面上,在柴薪堆里
粗糙,花枝招展的干枯枣树枝
无法流水一样,成为饮空的
重新,井然有序的装满
时间碎屑着柴薪的腐朽和青灰
空空的屋子,空空的瓶子
在以空对空,那样的超越
仿佛在聆听,对着风口的吹向和呼啸
是一种虚掩的门扉,吱吱呀呀的一声
打开了月亮的光顾,一只手臂的温柔
像乳汁的吮吸,不再有浮世游云的幻想
那些没有内心世界的瓶子
被别人饮空的样子,廉价而一文不值
◎一把斧头的秩序在修改人生
干枯的树枝,在堆积空虚的山丘
找不到一种实落和瓷实的填满
太多的空隙,太多的闲暇
需要一种勤以修身的,美德和利刃
这样的柴薪,不能回到一场大火的
死亡,收留了冰冷的骨灰
一口一口的呼吸,需要一把斧头的恪守
将那些凌乱的树枝
回到一根一根线段的整齐秩序和堆积
这样大的空间,需要天天焚烧的火焰
永远不会有不动产一样的占有和质感
华而不实,永远是空虚的大忌
平铺直叙,那是落叶归根的填补
◎一只扫把在盛开莲花的干净落雪
插在柴薪中的扫把
在堆积着一种肮脏的龌龊不堪
像进入死亡坟墓的尸骨
不会成为骨灰和腐烂祭祀的因子
悬挂的衣缕敲打着皇帝的新装
像为死亡量身定制的寿衣
只有腐朽的更换,黑夜的锅底闪烁着
烧烤一样油腻腻的反光
浣洗,已经成为远古的神话
一种富足的展览,在宇宙开设了
一家服装展览馆,风靡闪电的时装
在被雷霆的喧嚣大张旗鼓,发布新闻
一屋不扫,可以扫天下
没有用的扫把,那是高高
插在僵尸身上的,肮脏的招魂幡
◎倒下的墙壁颓废着扶不起
贪婪的坟墓只能装下贪婪的死亡
失却信仰的墙壁,在被灌溉
抽筋剥皮的自来水,这样的浇灌
这样的淹没,这样的浸泡
那是一种精神彻底坍塌的暗喻
一种倒塌,一种倾圮
是一堆没有骨骼的烂泥
无法扶起一道墙,也不可能扶上墙壁的
遮风避雨,那些顶梁柱
在横七竖八,缺少了应有的钙质
像一个人没有了,肋骨和脊梁骨
倒坍的房屋,没有了什么颜面
也没有了称为家的尊严
高高低低的土块,唤不醒
大慈大悲的怜悯,只有破罐子破摔的
碎裂声声,和撕心裂肺的冷漠
一块一块的砖,抽去了火焰
抽去了阳光的照射,只剩下了
当初的泥土,当初的流水
那只是一种风雨交加的泥泞的相遇
◎缺什么
堆积的柴薪需要燃烧的温暖
悬挂的帽子需要栉风沐雨
展览的衣服需要遮蔽和羞涩
展示的鞋子需要奔跑和步伐
倒坍的墙壁需要扶起和站立
炊烟袅袅,也在于自力更生的丰衣足食
一顶一顶帽子,在风雨中行走
不在于张冠李戴
皇帝的新装,那是儿童的游戏
衣不遮体的龌龊,那是赤裸对于
不知羞耻的多余
赤足的堕落,鞋子会成为
停滞不前的死亡坟墓
一道一道的墙壁,纵然是家徒四壁
也是一种遮风避雨的脊梁和顶天立地
生命的质朴和节俭
也不是一日三餐的残羹冷炙
进门帽子挂在墙上
出门鞋子和衣服穿在身上
一个男人的站立就是一堵墙的砌起
不靠施舍的简单和劳作的禅修,也是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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