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冠红似火
翅膀金黄
谁有你这么好的营养？
加上一身华丽的羽毛
宽宽松松的黑领圈
谁见了你都会
邀你同玩
可你却没有时间——
你
剥啄绕树腹，卷舌利钩芒。
吸木复啄木，意在多杀伤。
啊，你忙，你忙！

二

软软地
是你枯枝般的两腿
瘪瘪地
是你饥饿的肚皮
像根木棍
在老柳树的树干上
贴着，你说——
哦，我饿，我饿！
林中深处，传来讥笑——
劝汝利觜宜少停，戕木之声吾忍听，
老树彻夜在喊痛，没有麻药真不行。

老柳树说，你饿，
干吗老缠着我
我身上的虫子
不是被你吃尽了么
你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傻鸟
你在我这儿吃一条虫子
花的力气不比别的鸟一百倍少
你也不想想，难道
别的地方就没有虫子吃了？
笃笃复笃笃，汝啄何其毒。
我于汝何恶，朝朝暮暮啄。

三

你的眼睛开了花
仿佛有千万颗星点在飞
昏沉着的头，腾空了的胃
可你仍有
锋利的爪，最硬的嘴
一啄高来一啄低，一声急来一声迟。
果腹不是我初衷，我是林中好神医。

四

这就是事实
整个夏天
饥饿的啄木鸟都在离群索居
它一面工作，还一面歌唱
我岂闲燕雀，唯解占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