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一个光滑的平面
暂时还没有落下一个雨点
北地的风，仅管不停地吹
可天依然干瘪得像个布袋子
或许，只是急等着飘一场雪
才能鼓起它的尊严

昨夜，有三两树梅花开了
但开得一点也不热烈
没有冰的砥砺
没有白蝴蝶飘来荡去
梅的容颜有点暗淡
有点寒酸
二
这是一个光滑的平面
偶尔有几座山
像泥土地里的笋
露出芽尖

好多的鸟儿，白的黑的
在楼层之间缓缓盘旋
这阔气的镜子里
鸟儿的倒影
比飞起的鸟儿孤单
三
这是一个无穷大的平面
波澜壮阔的心事
正在酝酿之间

一个岛屿，因为拒绝另一个岛屿
正摩擦出可能要燃烧的危险
平面上忽然鼓起的鱼
瞪着仇恨的白眼

远处的车和车猛然相撞
舰艇和舰艇，分别
支起了导弹
四
一位大演奏家拿着指挥棒
停在平面之上的手
始终不敢落下
他忧郁的眼睛
有点难看

这是一个镜子般的平面
他手中的棒子的确不能落下
若是不小心打碎了
他自己也跟着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