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像我米金色的眼影

晚秋系列 

一 

多么像一枚金色的纽扣
扣在母亲的胸前

里面曾是温软的乳香
甜腻腻的春天
一朵朵高举的莲蓬
一群群夏夜星空奔跑的蝌蚪

而衣衫外
是漫天的雪花
被您挡住的凛冽相拥


 
二

 阳光真好
透过小窗
射在沙发、椅背 、整洁的床单
我握笔的手上
 像只金色的大鸟
 那么美  
晃动着

它藏起过天空
藏起过谷粒
藏起过我白底蓝花的小裙
藏起过我粉红的发卡   
乌黑发亮的头发
藏起过母亲窗前合欢树上大片大片的叶子
甚至时间、记忆、河流、我的手表，我的镜架

但藏不走的是
一片片返青的雪花
冻土下
一颗麦粒微弱的理想



三 

我看见
狗熊顶翻了蜜罐
山风忙着搬运花朵
我看见
种子开始返家
和我一起迷失在路上

我收留了落叶
你收留了我
我们坐在青花小瓷的杯盏里
数着一朵朵带着梅香的雪花
哦 ！
多么像我们的妈妈



四

多么像我米金色的眼影
跳跃、低垂
时光变软
多么像我鹅黄的衣衫
垂着一缕缕向日葵的曲线

我站在灶前
等你回家
等落日、倦鸟、那些露珠般无名的小花
等粮食、种子、走在路上的劈柴
等菠萝蜜、百香果、一切好听的名字
等金色的小鹿领着洁白的羊群
统统回家

炉火很暖，侧身间
河流穿上皮肤

米香里
我写下长长的信
装在洁白的信封里
再压上一朵殷红的梅花



五

下雨了
一滴两滴
渐渐淅淅沥沥

我坐在窗前
看着你从屋檐空灵地转身
落下
投入青苔的光芒里
那么美妙

就像我多年前的一个手势
中间是一杯温热的茶
你我正谈论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