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吉相(诗人主页),90后,生于云南昆明。写作诗歌、小说,作品曾刊于《诗刊》、《星星》、《中国诗歌》、《边疆文学》、《滇池》等刊物。
登高临意,用尽毕生所学
始终无法描述日落时分的暗语
飞鸟尽,夕阳的倒影踏湖而归
西山脚下,耸立着城市人
几代更替的爱恨情仇。日落滇池时
所有干戈被化解。湖边散步的
除了没有落脚点的水鸟
还有习惯于喂鸥的老人,以及习惯于
望湖兴叹的诗人。他们在湖里
喂养一种故乡情结。不放牧。圈养
日落时分任其回归故里
把滇池当作自留地。临夜散尽毕生情
将故乡种在湖面,不断耕耘文字
不断讨伐黄昏与落日
日落滇池,是其最后一笔
即错把故乡当成异乡。日夜感怀
秋天来得太迟,裹着碎花裙的膝盖
已被阳光灼伤。她爱怜地拨弄
额头的发丝。眼眸却已装进整个秋天
她是俗尘的叛逃者。除了年龄
其他的都超于所有人。发育完整的胸脯
装着好几个春天,她精致的身体
也藏着很多个男人的心事
多年来,她却只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每天忙于挤公交,赶夜路
闲下来,她也会欣赏自己的身体
那些藏着无数秘密的部位
让她一生充满好奇,也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
尝试沉沦,又无能为力的拯救自己
抬头,转身……每一个动作
在音乐韵律里娴熟有力
三五人,或是七八个一组
偶尔是女子,不时三五绅士的男子
夹杂其间,随之引来哗然
敲开音乐的门,用舞蹈的优雅
治愈这个时代匆忙的病
伴随不同的韵律起舞,转身,抬头
太阳铺开泛黄的光来
舞步交织,分开。再一点点收缩
那个戴眼镜的女孩
在她抬头的那刻,她是美丽的
她也必须是美丽。这是眼眸翻译的结果
微黄的发稍,在加工后的弯曲里起舞
嘴角提起的弧度
携带着些许晕红的皱痕,润色的面容
在她真诚的舞步里打开
脚尖撑起身子,在地上打转
鞋底的尘埃,在每一次转身后摔落
偶尔,昂首挺胸。附着音乐,仓促离开
再一点点聚合。舞毕
除了掌声,还有那个卷发女孩
眼眸里的深情,以及文雅里的沉默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我真的多看了她一眼
三年前,她紧闭身体
岁月的每个音符趋于完美
坎肩背心,齐额短发
缄默在她逐渐饱满的身体上成长
每一个被她耕耘的文字
都试图剖开历史的腹部,掏出真相来
趴在木桌子上,核算一个数字
被另一个数字统治的对应值
偶尔,漫迹大江南北
逗留在北极,与企鹅合影
冒险于亚马逊丛林深处
而她最擅长的是翻译
在莞尔一笑的嘴角种下坦诚
在大不列颠的海岛上招降
一个杀人越货的盗贼
之后,她便杳无音讯
三年来,所有的消息
都是来自几行虚拟的文字
她的声音和容貌,已模糊不清
三年后,她是生活虔诚的信徒
在一个时代追赶另一个时代的节奏里
用身体轻盈地成分托起
她对这个时代的期许
在她描述的舞蹈间,我试图勾勒一个
起舞于时光隧道里的女子
如何转身,抬头,再转身……
描述那一行属于回忆的微笑
托起不趋附尘埃的岁月
一点点勾勒她的雏形,或者成长史
在诗人的情怀里
寻找未来,那文字堆垒的故事
包括谋杀、欺骗
还有一个时代黑色的眼睛
失业的年轻人
徘徊在冷眼与流言之间
罪恶在那个时代蔓延
诗人的烛台上布满了灰尘
他曾用雪花或是枯藤写下的
— —相信未来。种在了上个时代
我在他相信的未来里
寻找未来。“我始终相信未来”
是我在醉酒后胡话里
最振奋人心的一句
多年来,在诗人的情怀里
我始终还在寻找未来
那个最容易忘记的人
是我的父亲。他的存在于我而言
好似只是一个称呼。这么多年
他从来不陪母亲上街
不逛商店,不自己做饭吃
很少拍照,全家福总缺一角
他喜欢抽烟,偶尔酗酒
不时赌钱,输的时候比赢的时候多
父亲他声音大,说话自然唬人
他识字不多,村里头的知识分子
很多时候让他三分
唯一骄傲的是他儿女不是文盲
他在城市摸爬滚打多年
做了一个包工头,在有钱人手下
当一名线人,奔忙在城市
过马路时闯过红灯,出过车祸
吃过官司。伙同村里人
和城市人干过架,背脊上还有刀伤
骑着那破旧的电瓶车
一次次穿过生活的斑马线
他生活多年的城市,大多数角落
他熟悉得如自家门前
虽然他至今还分不清城市的南北
他唯一值得信任的兄弟,是三叔
他们一起打过麻将,两人分一根烟
一起拼钱吃碗米线
为了一块钱,和那个奸诈的商贩
发生过口角之争
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别人的陈述
或是被称为话唠的三叔
或是从村里头叔辈口中得知
父亲在这个城市生活过
放好纸和笔
一遍遍检查信封上的
地址、落款、联系方式
当准备投进邮箱时
又重新复查一遍
收件人的地址、联系方式
当歪斜的字迹
把蹦哒的想法连根拔起
远方的收件人
又重复着我曾重复的动作
放好纸和笔
检查,停顿,投递
遇见一些人,在记忆轴上
便描绘一些人的样子
延伸一些记忆,至真、至诚
不夹杂任何负面情绪
有些人走向消亡,在时间的年轮处
卡住了荣誉与一生的疲惫
比如,我死去多年的祖父
他的躯骨随尘埃远去
如今一撮黄土之上,蔓草青青
有些人正在走来
借着一个时代黑色的眼睛
寻找未来。他们挂念生的荣誉
以及一生为名所累之后
赚取的些许苟且之物
比如,我那同乡少年
在这个尘世打拼多年,象征性苍老
霜爬上两鬓,额头凹凸不平
声音却越发雄浑有力
三代人的梯度,在这个时代的尾巴里
试图勾勒某些轮廓
从乡村到城市,房屋到灯红酒绿
田野到取而代之的柏油马路
一次次念及某些情怀
留在夜里与风里,最真、至诚的
还是有关人物传及人物速写
老人、青年、妇孺均不等
二十多年来,金沙江一度往东
在途经我故乡时,陡然
从山谷摔落。那声响熟悉如旧
若是陌生人来,必定
惊慌失措。这水声二十多年来
节奏步调未曾凌乱过
临江设宴,是他们的事
无数次我想在酩酊大醉后,加入
一场风的聚会。无数次把提到喉结的话
咬碎下咽。在金沙江的上游
在故乡的山村,在夕阳西下时
我想起那一抹寄以天涯的期许
那一群喝酒谈诗的朋友
如今各自天涯,或许
在金沙江的上游的那个朋友
活得还像个人。至少能一次次临夜
温一壶酒。再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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