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石头的老汉


那天看到他
拉着五岁的孙子走过荒凉的河岸
他的脸像油污的铜板
闪着两团死灰般的火焰
六月的红河水啊
淹没了捞石人的梦想
那只野牛一样的打捞船
挣不脱栓住它鼻子的绳缆

他说你看这玉化的石头
上面有四个人像
是唐僧师徒在取经路上
他说他和孙子
每天到河边找石头
换几斤酒

他说他年轻时的风光
他说他酒后的疯狂
他的哀怨泄露了他一生的沧桑
我不忍心刺破
一个头上长满杂草的老人
肥皂泡的梦想

让他带孙子回家
温一壶酒吧
让孙子看看
爷爷英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