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柘寺（组诗）
文/鲁橹


上塔林 

塔尖上有枯草。风旋转方向
鸟鸣挂在树梢

是乌鸦掉落一片羽毛
湿漉漉从泉水那边来

柏树入了云端
竹子青绿

上塔林脱了袈裟
阳光轻轻翻着泥土



西观音洞

西观音洞的流水死了 
忽闪忽闪的彩虹灯上有树枝的枯骨

深夜会有老虎。深夜会有老鼠。陪着打坐的观音
流水环绕头顶，那是菩萨的莲花座

出得洞来，送玫瑰的香士从石缝间走了
她的手指刚刚点燃，青烟之上
 
一个虚构的春天慢慢复生
 


妙严公主

五指合着五指。她跪下时
尘埃跟着跪下

她的素颜，有一部分给父王
有一部分给菩萨

地下的杀伐声太重
她把头低了又低

我伸手扶了扶她
她拨开了我



灯灯在香火里
 
灰尘落在灰尘里，它们跳起舞
有几缕不肯落下
飘飘的找同伴
 
灯灯走到香火边 
头上顶了光
佛菩萨看见她
 
每个人都是一珠香
每个人都点燃了自己 
 
 

神派你站我身边


经幡连接的出口，风是刻意的
要走入此门中，方觉洞天太小
——如果你站在我身边
我望不到头，神的屋顶像座珠峰

恐怖。似乎又是宁静的
我畏惧的心情突然开阔，门从来没打开
它坚实，写满虚空的文字

神派你站我身边。空气流转
风速快了。殿堂外的廊檐下
梵铃拍响山门 
——2017年3月14日星期二北京废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