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线》之:鼓楼大街的暮鼓晨钟

          文/赵颉

从1272年说起
这关系到一个城市的起居安乐
自这个钟鼓楼，这嘭嘭的声音
是另一个胸腔。我想与现在混合起来讨论
让1272年的一个女人走出地铁
看鼓楼大街的滚滚红尘

1272年之前，这里只有荒野和水洼
有古典的发髻和绣鞋
只是没有钟点，床笫难以自持

以鼓声开始，分割白天和夜晚
分割一段一段的生活
这时的光阴，称之为元代
之后就有了明清
如此称谓不属于鼓声
不属于当时的任何男女
这个钟鼓楼，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历史

鼓原本在平地，以暧昧的声音攀爬上砖楼
仅仅弘扬一种节奏
就能让皇城获得秩序
让秩序堆叠为平静
以平静安抚人心

从1572到2017，鼓声消弭
期间的故事非常繁复
任何鼓点难以敲动，难以述说真伪
但有一点非常明确
我们已经以鼓为乐，不以鼓计时
我们知道何去何从，包括床笫
瑞士的东西，也被鄙视

但鼓还在，楼还在，于什刹海畔
我们让游人如织
让这个遗存
作为车流的环岛
作为人心并不疼痛的化石

这鼓和楼，毕竟是时间的刻度
而我喜欢在月光里祭奠时间
自己的泪水
会有鼓声的轻轻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