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远行人的
是一支小小
匕首。


他常轻轻打磨着，
镶着金子的
琥珀般明亮的
匕首。
在他整个一生，
他擦拭
匕首上的锈迹
如雪片一般
零落。


雪白色光亮
跳跃在
不安分的锋刃上，
光影颤动。
他常在夜色里，
静看烛焰抖震，
仿佛骤然间
匕首
燃烧。


他常将匕首拔出，
晃晃
刺向黑影。
在他的身旁，
燕的江山，
一支蜡烛。
他再次将匕首
拔出
刺向乌云遮蔽的
月。


他等待
他的生命的终程，
在四壁无人的房屋中
他用匕首
挑逗着黑影。
燕国州郡，
他笑着
擦拭
匕首上的
血痕。


试试剑锋，
他确信
他能活着。
他能活着
带秦王的头颅，
血红色浸满匕首。
他能活着，
燕国臣民
称他作
英雄。


马鸣萧萧，
旌旗猎猎，
他确信，
他怀揣着匕首
和燕的存亡。
他确信，
在众子弟慷慨悲歌的那一刻，
他能活着。
他能活着，
他将成为
英雄。


陪伴远行人的
是一支小小
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