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不是编年史，
偶尔一瞥任其发黄。
那些比像片还鲜明还
珍贵的影像时时闪现，
何止金屋藏娇甚是
生之种子花之根苗。

走，萨蒂尔！
跟着我边走边聊:
20世纪中叶七十年代，
沒电灯没闹钟更沒自来水；
睁着半闭的眼在哥哥的身后
哆嗦。

一瓢半瓢一桶呀慢慢升高，
浑浊的琼浆自会沉净。
哥俩担起趔趄前行，
那钩那绳还有扁担看我长高
偷往前移。
砸了多少桶摔了多少跤，
别哭！你已长高不信
扁担量量长了多少。

指甲花和螃蟹还有水上漂，
缀满露天水池那螃蟹
还得费一些心思；
它们躲在浸水的泥沙
中间似要告诉我等，
这清洌的水也来自我腮边！

萨蒂尔，还有更好玩的。
大人们不是自找没趣
自找烦恼——
把现实的轭具放在
我等稚嫩的肩上让飞翔的
翅膀经受磨砺；
担水，割草，打猪菜还有
捡牛屎花样翻新！

童稚的心谁有几分本份，
稍有卖力的成绩只换得
一两句夸还得给饭吃。
那时，我们也会偷乐
在火红的牛屎柴火堆里
炮包谷花烧螳螂果；
读中学的哥哥兴致很高
总讲历史故事而误时——
灵机一动去割别村的油菜
当猪草……

至今想来都有些后怕，
那别村的男人据说
早已有察觉布不了蛛网；
从中午到傍晚都顺理成章！
那时那景哥哥该是什么
狼狈不堪的神情和沮丧，
真后悔没有劝阻！

萨蒂尔，
除了玩乐你还熟悉什么，
你听说过星星与人对话吗？
十冬腊月的树林森森
没有护林的概念，也许
人们还在沉思大炼钢铁
谁是谁非灰烬烟消……
这片未伐尽的林场，
又茁壮地生长着排排的
青杠树很是倔强。

肥猪不上交鸡蛋也不要，
青杠仔只交给老师作表现！
家里要拾些柴禾薰腊肉，
那青杠树的根就是好料。
又岩火又经烧炭红的苗
劈劈啪啪一年的好兆，
我们寻到一个二个三个……

那柴不好砍那根不好挖，
多少个黄昏的周遭；
旁根己斩树根摇而不倒，
力量和智慧都用不上还有
直垂山地的底根……
夜已见黑月明星稀乌鹊早栖
猫头鹰在学鬼叫，唔  唔
我的小心肝咚咚跳看着
星星眨眼晴——
小人儿，我看着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