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了,我们难得这样坐在一起
说张家的长李家的短
说拜年刚翻下河的车子
说密林深处看得见看不见的大老虎小老虎
说打虎的武松
说愤怒者和无辜者手里端着的枪和更多
隐藏着的枪口
几十年了,妈妈的痛从腰部
走到腿脚,再蔓延到肾
这个躲在她身体里的恶虎
比时间来的精确,总在凌晨两点
扑向她,撕咬她
天色尚早,妈妈看起来多开心啊
坐在我们中间,始终微笑着不插话
当我们说到那个翻墙丢命的人
她皱起眉头轻叹了一声:
那该有多痛……
为什么?几十年了
我们从未听见妈妈的呻吟
当我们轻松谈天说地时
都说了什么?
我们的枪口总是对准自认为有错的人
此刻,妈妈微笑着坐在我们中间
而妈妈的痛
始终没有成为公开讨论的话题
20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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