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立冬那天
故乡的天空格外地富有情感
把积蓄很久的玉末
飘飘洒洒地送到乡亲们眼前

一句白了鬓发的格言
早就传给了光着脑袋的青年
是谁嗷地大喊了一声
“瑞雪兆丰年”……

声音在街上飞荡
像只喜鹊不知停在谁家树上


第二场雪

与初雪相隔不远
一个清晨突然光顾村落小院
蒙了窗前的苞米棒子
只好等太阳出再一点点风干

幸而还有别的干柴
耽搁不了晚上烧炕做菜煮饭
老伴儿说，今天吃粟米粥吧
大白菜炖小猪子肉少放咸盐

都是儿时的口味了
这般复习可是企望溯回童年


童年

最值得回味的是雪
那雪下得想要把屯子撕碎了
没撕碎，却在房后堆起雪山

我们先是在雪山上开战
一面“我是北峰”“我是北峰”
歇斯底里地叫喊

然后用铁锨掏雪屋
掏出来方方正正的就做新房
然后玩“老鼠娶媳妇”——

两人手背交搭成轿抬着新娘
集体歌谣：呜哇嘡，呜哇嘡
娶个媳妇尿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