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长明的酥油灯
照料一群走神的日子
一束光 一束微弱的光
具象的留存于诸事的罅隙中
在最黑暗的时刻 光耀照人
如此被需要 始料未及
心是一口井 深不可测
若擎一枚灯芯 它必长明不熄
微弱的撼动 摇曳在今生后世
我说:它是我灵魂的宿主
是我紧随其后的肃穆
于是 光明的触须伸向了眼窝
照亮了大把的阳光
我腐熟的身口意
在慈荫中跋涉 再跋涉
特邀专家点评:
酥油灯在藏族人的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常见于寺庙,因此也往往被用作信仰的意象。而在这首诗中,它指涉的是一个关于现代自我的、心灵迷失与重寻的主题。“走神的日子”,既可理解为一个神佛远遁的时代,也提示着内心失去主宰和方向的精神状况。而作者借助于酥油灯的意象,非常贴切地写出了她曾有的精神体验:凭借着灵魂中微弱而倔强不熄的光焰,她最终跋涉出了内心黑暗的深渊。诗中最有意味的是最后四行,心中有光明,眼里才有光明(“光明的触须伸向了眼窝”),眼里有光明,才能看见世间的光明(“照亮了大把的阳光”),而这诸种光明,又似乎确证了神佛(“慈荫”)的究竟存在,由此可以看到作者所背靠的本民族传统信仰的深厚根基。——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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