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昨天
昨天，我是位无忧无虑的少年
站在坦荡的鲁北平原上
望着由浓变淡的炊烟

羊群拖着滚圆的肚子
走在前面
身后的小伙伴儿们欢快地吵闹着
声音要盖过吟唱的夏蝉

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了
反正阳光很暖
通往县城的土路很软
父亲用自行车载着我
哼唱着一首优美的调子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
歌曲的名字：啊，牡丹

（二）今天
今天的我，是一位忧虑的青年
房子像一座山
要把我的腰压弯

好在，贤慧的妻
依偎在身旁
日日隆起的肚子
是渐渐生长的希望

（三）明天
明天，我将步入垂暮的晚年
或者眺望云朵一样的棉花
或者在安静的公园里
打着古老的形意拳

我的样子，真的看不清楚
却突然想起
故乡的父亲，蹲在家门口
像一架蹲着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