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着乡愁回家过年（外一首）

异乡的口袋怎么也捂不暖
雪花漂白了渐近的年关
北风把树弯成了弓
乡愁是支蓄势待发的箭

村庄在梦里老了
唠唠叨叨念个没完
土得掉渣的乡音
将乳名一遍遍呼唤

异乡的日子
是块没滋没味的饼干
大雪堵住冬天的嘴
无法咀嚼脆生生的思念

一双鞋擦了又擦
故乡的影子清晰可见
挤张窄窄的车票
背着乡愁回家过年

◎ 回家

来不及卸下乡愁
乡音堵塞了村口
爬上屋顶的炊烟
是母亲温暖的手

院门张着嘴巴
许多话语如鲠在喉
走不动的老屋
蹲在原地守候
脱落的门窗是松动的牙床
屋脊跟父亲的背一样佝偻

父亲笼着双袖
说外面冷，饭菜早已弄熟
母亲用围裙偷擦眼角
埋怨灶间的烟火太浓稠

家的味道

是壶珍藏多年的老酒
喝一口呛得眼泪直流
母亲不停地往碗里夹菜
唠叨我长得太瘦
咸一句，淡一句
把太阳扯到山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