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纯白的稿纸早已被血迹所玷污

病痛的患者穿梭于你的门庭

无数丑恶的人物苏生

从尘封的古墓中潜逃到落寞的人世来招摇

黑色的长袍沾满了血腥的泥土

悲愤的脏器早已不堪刺刀的重负

荒漠的狂沙已蔓延至城市的街心

淹没了所有那些古代的刑场，妓院与知府衙门

你所顶礼膜拜的那支断笔

却无法临摹伟大的光明最原始的本色

任凭人心被当作药引

任凭麻木的族人啃噬着燃烧的鸦片

忙碌的刀叉切割着古老的羊皮地图

赤裸裸的旗袍狂飙着那支血淋淋的舞

与亡国的太监在噩梦中尽情交媾的名媛

又有幸迎来了自己的下一任总督

从危机中驶来的一列列子弹

在你的灵魂深处盘旋

在扭曲的时代所构筑的祭坛上

你签下了那张真理的卖身契

二

胡须沾满髭泥，皱纹尽是尘土

整坛绍兴酒也无法麻痹一根神经

幻想，手术刀，轻轻剥开人心的蛋壳

最终发现战争才是人体的解剖学

冤魂，夹杂在游行的队伍中

寻觅着一颗颗屠城的子弹

糜烂的灯光笼罩着废墟上的舞池

人间的租界宛如广袤的地陵

秋海棠领受着刀叉，默默反抗着

命运，野兽的护胸毛

紧紧捆绑着龙旗

看客用麻木来抵御外族，山河

用腐朽来迎接侵略

最是日本少佐的瞎眼知道

哪个名媛的胸口长有一颗

堕落的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