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明

一

一个风雪压不住五火的冬天

你在爷爷的马车上

沿着呼兰河岸边的大道

一直磕磕绊绊、颠颠簸簸向前

霁虹桥对面

那所东特女子一中

在一面街起步

你失去了欢乐的呼喊

梦中，后花园的鼹鼠

抱着爷爷的靰鞡

以及最早的格桑花

都在报馆的犄角旮旯

一堆一堆绽放出新芽儿

稿纸上，呼兰河在你的笔尖下

流淌着伤心的故事

你是爷爷的心花

除了爷爷，你不愿意再一次提起呼兰

二

马伯乐是你的烟袋锅上一杯红高粱老酒

在炊烟升起的豆腐坊外面

亦步亦趋的勾引着三嫂、王婆、金枝

你在呼兰河畔被一群马蜂蛰过

头脑开始清醒起来

福昌号，东兴顺

在一条甲板上

双手死死的守住希望的火光

祖父死了的时候

你的幸福也逐渐被河畔的黄土

一锹一镐的埋葬

住在二楼上的那个女人

舍不得遗弃的婴儿

是不是该去埋怨血性方刚的三郎

乌鸦和喜鹊同在一株大树上

是你的露水

也是我的阳光

困惑已久的商市街

我陪伴着你

纠结的走进江南水乡

三

到处流浪

没有采风的机会

重庆、青岛、东京、上海、武汉、临汾

你的脚步行走在祖国的风沙中

没有声嘶力竭的呜咽，那一次

你就把生命看得像一滴海水那样沉重

在圣士提反中学的校园内

滋润着端木的剪刀剪下来的一缕来自呼兰河畔的黑发

流传已久的故事

逐渐神秘

吃过呼兰河畔的玉米、高粱

住过呼兰河畔干打垒的火炕

我要喊一声

我是你遗弃的女孩

你是我死也没闭上眼睛的亲娘

2015年8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