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走出门,
她就是一位既风风火火,又老实巴交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锄苞谷、割麦子、拾棉花,她属于生产队顶呱呱的女劳力,
拉粪、平整土地、修水库,男劳力才干得动的重活总少不了她。
我的妈妈回到家,
真说不清她身兼多少岗位。
在那个贫困的时代,
我们家没有几件像样的家俱,
却拥有一架占着半间屋子的机器和两台车,
机是织布机,车是纺线车。
家里就像日夜加班的工厂,
织布机踢蹋声和纺线车嗡嗡声开足马力喧响个不停。
妈妈成了最勤劳能干的纺织女工,
在她灵巧的手里,棉花通过流水线变成了一卷卷白布、花布。
除了留下一家人的穿用,
她还冒着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风险,
偷偷地带到集市上以物易物、布换粮食,
千方百计要让饥肠辘辘的孩子们填饱肚子。
妈妈织布的手艺十里八乡享有盛名,
时间长了总有些城里人找到我们家,
来买她细密结实、花色新颖漂亮、铺盖舒适无害的粗布。
如今家里的老木柜里,
她老人家攒下的土布还有百十多丈,
这是她留给儿女的作念,
更是血汗创造的用金钱难以估量的财富。
刚下了机和车,便拿起针线笸篮,剪刀和尺子,
妈妈又变成了裁缝师。
我们姐弟的四季穿戴,
全凭她魔法一样裁制出来。
打我记事的时候起,
每当妈妈给我穿上崭新的花袄花裤花窝窝,
我一下子便被一群姨和嫂子们包围了,
她们是赞了布料赞样式,夸完衣服夸鞋子。
我背着粗布书包、穿着里里外外的粗布衣裳上完小学,
成长的每个阶段身上都没有离开过粗布。
直到参加工作,盖的还是妈妈缝的粗布里子的被子、铺的还是妈妈做的粗布单子。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粗布让我身子不受冻,心里暖烘烘。
妈妈一辈子大活小活干不完,大事小事都操心,
如今儿女最需要的是永不退休、相依为命、慈祥刚强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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