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考上省水利学校去杨陵,
一口木箱、一卷铺盖随身搬离了老家。
从此就是游子,
即使回到老家,
都无非是走马观花的短途游。
毕业分配到了小小却名称冗长的河管单位,
省局市局县局前缀后最末几个字才算本尊。
那时建管不分:
单位一间房,宿办合一搞管理,
是固定也临时的家;
每年在渭河边的工地住三五个月干施工,
是搬来搬去流动成常态的家。
后来单位迁址、工作调动搬家,
和爱人在县城租房、借房、买房频频搬家,
职业生涯几十年,仿佛活在搬家的路上。
多像背负沉重壳子行走的蜗牛,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扛着为单位、为一群人的搬家而奋斗的那个“壳子”,
更叫人心累神疲。
今年六十岁退休搬家,
扔掉的多了,添置的少了。
离开一手建起占地十一亩的独立办公院落,
忘记曾经创造的所谓成绩荣誉,
都是身上和心中的“壳子”啊,卸下了无比轻松。
一条窄狭弯曲的小路通向只有两栋楼的小小区是新家,
周边是拆拆停停一片废墟目前仍在规划中的姜寨遗址公园,
但我确信六七千年前先民选择的风水不会错。
家中阳台上能看见大半个苍翠的骊山,
客厅的窗外能看见足足十公里长一段飘带似的渭河,
够了,有魂牵梦绕、回归山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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