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阿蹦
“我依然把握着那最古老的价值观,它们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土地的肥沃,动物的魅力,与世隔绝的孤寂中的想象力,令人恐怖的开端与再生,爱情以及对舞蹈艺术的心醉神迷,部落里最普通的劳动。我力图将历史与那大片荒芜的土地容纳到心里,这样,我的诗或许更可接近于事物的本色以对抗我们时代的失衡、紊乱及愚昧无知。”
说这番话的美国诗人加里•斯奈德,他的老师是中国唐朝诗僧寒山,而寒山是谁,估计中国读书人也不会尽人皆知,但外国人却将他当老祖宗供着。比如庞德,比如上上周我们介绍的诗人赖特,法国诗人戈蒂耶等等,更不要说日本的一批文化人,几乎全是唐人的徒弟。而当代的中国诗人们(包括我)非常热衷于从翻译诗歌里汲取营养,中西文化交融、碰撞,于当下可谓炙盛。这个现象说明:一、好诗歌不会被时光淹没;二、杰出的诗歌精神在任何时代都是金子;三、优秀的文化产品为地球人所共有;四、旧的诗歌形式可能会消亡,但诗歌精神不死;五、中国当代诗人不应只看向大海以东,更要翻捡中国人自己的文化宝库,毕竟我们有语言优势,且是第一遗产继承人;六、诗歌形式必须适于当下,继承——改造——创新,是最好的诗歌传承。
加里•斯奈德是美国垮掉一代最杰出的诗人之一,现在介绍的这一首算是引子,以后我会陆续介绍他的更多优秀作品。他的诗歌与赖特略似,但用词更加质朴,超验的东西很少进入诗歌,语词仿佛在自然的肌肤上滑行,与事物零距离,质朴、简练,貌似漫不经心,实则洞察力惊人,诗中经常出现警句。
《伟大的母亲》,一共五句,最后一句即是警句,令人过目不忘。诗歌像是在描述米开朗基罗《末日审判》的图景,人人都需接受审判后,才能决定去所。而“伟大母亲”就是“最高法院院长”。至于具体所指,不同宗教,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可以有不同解释,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野番生番,如果想进入天堂,比骆驼钻过针眼,还要难。
并不是所有那些从
伟大母亲椅子面前经过的人
只经她审视一下便可以过去。
对有些人她还得瞧瞧他们的手
看他们是哪一类野蛮生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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