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闲聊的话搅在阳光里。
城里的妇人请来乡下的妇人帮做家务的一个空隙,
她俩并排,坐在庭前的台阶沿,
和一株小蓬草待在一起。
我随便走着,
幸运地发现小蓬草——我和乡土的不多的联系。
我似乎加入了聊天,但与她们不如与小蓬草紧密。
“咦?毛豆原来就是大豆!”她俩咯咯笑着交谈,
小蓬草生在瓷砖缝里,还紧跟着摇曳,也簌簌的笑着。
我猛地发现:
五谷不分如我啊。
它笑得有理,它来自大山。
我于是窘迫地离开,回来的时候听见:
“故乡的父亲夜里走的。”“也好,少受罪。”
起身,两人走向厨房,水流哗地引出盘碟的嘈杂,
乡情故土就都随生活冲刷干净。
只留小蓬草自个儿摇曳着,
只留这来年该化作土灰的小蓬草摇曳着,
只留这么一株小蓬草自由地在阳光里摇曳着,
无人惦念。
可我守在这儿,
小蓬草守着它的瓷砖。
傍晚,暮色比较寡言。
我认得这杂草,老家是有一片
我要写许多文章和诗,
好迎来这棵性灵的杂草的乔迁。
小蓬草就这样活在文学里,我猜,永远。
话是这样说的,人总是这样说。
她们做饭的时候,我总不能太闲散地度过。
我该修修园中杂草了,帮我捎句话:
小蓬草啊,
你可知文学永远高于生活,你永远用不着担心枯落?
话是这样说的,我不敢这样说。
然后将它连根拔起,拦腰折断。
碎叶茎干丢在树根旁,
七零八落,
这配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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