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奶奶的一年四季
某天,七八只鸡鸭离奇失踪
喂养好多年,数不尽的暴雨和雷电
从夏天到另一个夏天
我的奶奶哭了一夜又一夜
屋前废弃水缸里一棵葡萄树
叶枯黄,干瘪的枝丫彰显风吹的模样
那酸不溜秋的葡萄
我的奶奶吃了一个又一个
木柴堆满了厨房,每一棵都是树的一辈子
从前站着生长,如今一根根乖乖的躺着
泛着咸的树皮包裹着白嫩的树干,这些木柴啊
我的奶奶捡了一根又一根
伫立在村南头的平房,和奶奶同岁
坚硬的砖和瓦,没有一处是柔软的
烛光兀自地流淌,这个我反复擦拭的房间
我的奶奶住了一年又一年
(二)我就是葵花
当我开始关注彩虹,已是春末
恰如蒲公英的根茎和枝叶,在原地守望着枯黄
蒲公英既不是草,也不能称作某种花
而我,甚至还有个乳名
就算蒲公英经过熬煮
作为药材,也无效于洪水猛兽的咆哮
我的奶奶,八十有余
仍倔强的和太阳一起上山下山
直至,田野里种满葵花
和葵花,宛如深夜里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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