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
弱不禁风的草
呈现一种一望无际的强大
我用风,触摸一域高远天空
泪水从内心渗出
草中有羊群漫过
一如白云飘在草尖
有马群掠过
每棵草尖都在独舞
还有草原狼若隐若现
寂静之夜,咬破
草原的红月亮
牧羊人翻阅残缺史书
寻找草原起源
沉默在墓室里的祖先
只是忠告后代
草原与天地同在
人类只能以跪姿仰视
原始的冲动
御风向天际倾泻
没有山的阻挡
草原会与大海同化
而人类只能在远处的树上
恐惧地注视着一切
羊群
无从忆起是在日历
哪一页,中午还是黄昏
那群羊走进我的意念
多少次在梦与醒的边缘
挥之不去,此刻我才知道
那是一种预支的真实
曾经风雪磨砺的羊群
曾经狼口逃生的羊群
公羊的野性被草的柔情淡去
弯弯的角,退化为
一种性别标识,而母羊
用奶汁滋养着草原
回归一种原始
那群羊以及苍老的牧羊犬
还有更苍老的牧羊人
声息渐远渐弱
沿着自然的弧度
平面化做直线再化作圆点
最后淡出我的视野
融入蓝天的虚无
天路
北中国版图之上
一条路从草尖上长出
再被草尖延续
一直伸展到手机导航中
风景挂在草尖上
传说也挂在草尖上
清晨的风吹过
牛铃闪现经幡的神圣
而火烧云的欲望
曾经主宰草原意向
蒙古包,随时飘出
扎着长辫的姑娘
颧骨上飘着高原红
瞬间我们情定终生
天路上,响起苍凉呼麦
狼群在草中亦步亦趋
白云移步换形
我头顶一潭无底深湖
与所有途经的生灵
共同祈求草原天
佑护每一颗草的尊严
季节
草原的季节栓在牧民的鞭梢上
甩一鞭青草连天
再甩一鞭白雪茫茫
草原的季节藏在牧民的口哨里
吹一声驼铃碰碎露珠
再吹一声策马北风
草原最美的季节
无名小花妩媚成仙
连天牧草丰满了想象
听老牧民讲苍鹰的传说
蒙古包前,已经没有
飘飞的狼皮筒子
奶茶飘散的腥膻
是这个季节最具形的语言
季节的左手是草原
右手也是草原
酒歌余韵千年
不敢想象没有烈酒的草原
小草是否会干渴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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