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去年的今夜

夜从脚板开始弥漫，没过头顶
星斗病了
点不亮一盏旧灯
梦想隔离已久
从一个小区到一个小区
旧的废了
新的还在途中
送快递的兄弟，换了几遭，
总有一个快递
难以送达
栀子花开，满院生香
哦，又到了
去年的今夜

——

你端起一杯酒时，她就下了药

已经得出结论，凡炫目的东西
都另有所图
我们逐渐槁枯的血液与此相关
温柔的月亮是只千年老狐
你至今未识破
她的画皮
你说，与她温存过的人
都去了哪里
执迷不误的人啊
你端起一杯酒时
她就下了毒
让你的划落没有疼痛
那个捣药的兔子
那个被囚禁的兔子

——
没有一盏灯是无辜的

没有一盏灯是无辜的，她们是夜的纵火犯
她们夺走了
属于夜的东西
她们恬不知耻地笑着
毫无歉意
她们已不用灯芯草
让灯芯草泛滥
她们的火，比灯芯草的火更亮
她们已不用地心的煤
那里有疼痛的幽灵
幽灵是黑色的
所以，我常将一双眼睛
躲在灯火之后
看一张夜，怎样化为灰烬

——
我还有铁

我能不能将自己的名字，收回、重置
那个贩卖者，给了我粮食，
未给我土地
我不能为自己立碑
城市过于促狭
一阵谷雨扫过
我竟不知道是谷雨
今年，我要把父亲的土地全种起来
庚子年初
我受过一次平生最大的威胁
我要将名字打成犁
我想我还有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