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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虫一刻也不停止鸣唱,也许它们自知时日短暂
在霜冻来临之前,拥抱和歌吟一切藤蔓枝丫,
夜晚活动着的和进入快速眼动时期的生命体,
广场上的巨型灯柱和节假日才开放的人工喷泉,
北半球广漠的土地上渐次温良的河流山脉。
假使亲人们的睡梦里出现天际线和彤云,
此刻也将有孤星微光的投注,更有这蜂鸣器
无处不在、此起彼伏的覆盖,
伴着他们的美妙小鼾。
毕竟,宏大的秋天来了。
路边花坛里的大部分花儿,在深夜,
都已随着光线关闭收拢,如酢浆草、风雨兰和牵牛花;
而另一些花儿则不,那水里的红蓼、飞廉和奶蓟草,
它们,瞪大眼睛,在等待神迹来临:
当夜露从草叶上展现并在清晨明亮的光线里
撤回的时候,
诗歌发生了。
点评
这里涉及诗歌现象学和诗歌发生学的问题。从诗题“记深夜南陵鲁班广场的一次散步”里读出,本诗钟情于诗歌叙述学,有点宋代“以文为诗”的意味,预示着诗人将要把她在深夜里于南陵鲁班广场散步时的所见所闻,用诗的方式记录并叙述出来。记录什么?诗人不会记录那些日常散文趣味的物象和事件,只记下某些触动诗人心灵的东西,或者说,那些点亮诗人心灵的东西。深秋的夜里,秋虫的叫声,连绵不绝的虫鸣,首当其冲地引起了诗人的兴趣。不同于徐志摩《再别康桥》语境里“夏虫也为我寂寞”,诗人在深夜广场散步时的闲适心境,使得她想象着秋虫在“拥抱和歌吟一切藤蔓枝丫”,不仅如此,诗人还要“拥抱和歌吟”世间一切与她有关的、或远或近的人和事物。那就是,诗歌接下来一路写下来的、活动着的、包括正在鸣叫不歇的“生命体”,广场上触手可及的“巨型灯柱”和“人工喷泉”,遥远的、但可以想象得到的“渐次温良的河流山脉”,以及熟睡亲人们梦中出现的“天际线和彤云”,乃至还能从虫鸣里真切地听到他们的“美妙小鼾”。所有这一切既在眼前又在天边,既在清醒状态又在沉睡美梦中,都是诗人所无限热爱和珍视的。而且,也正是这一切,时时、事事、处处在提醒诗人:“毕竟,宏大的秋天来了”!随即,诗人将思维的漫想,那些夜色中纷飞的思绪,收拢起来,并将焦点聚集在路边花坛的花儿上。这些花儿,无论是开放的,还是休憩的,都仿佛是诗人的亲人那样。诗人能够如数家珍、一一叫出它们的名字来,“酢浆草、风雨兰、牵牛花、红蓼、飞廉、奶蓟草”。当人们都在睡去的时候,诗人独自一人漫步于广场,享受着这个宏大秋天赏赐给他的美好一切,感觉无比的温暖和幸福。这种温暖和幸福,就像草叶上的露珠那样,在“展现”与“撤回”的瞬间,被转化为满满的诗意。我们阅读这些诗句的过程,从开启、展开,到收结,我们也收获了满满的诗意。
陈先发 陈卫 曹宇翔 耿占春 顾北 顾建平 洪烛 霍俊明 简明 贾鉴 雷武铃 冷霜 李少君 李建春 刘向东 梁晓明 卢辉 罗振亚 马知遥 蒋浩 贾鉴 莫真宝 任毅 荣光启 树才 谭五昌 唐翰存 田原 唐诗 吴投文 汪剑钊 王久辛 王士强 西渡 向以鲜 杨克 杨墅 杨四平 杨庆祥 余怒 叶舟 臧棣 张德明 张定浩 张清华 周伟驰 周瓒等。
(以姓名拼音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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