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地铁去旅行
之一：周五傍晚的复兴门

          文／赵颉

在北京地铁1号线的复兴门
我被挟裹于人的潮流
非常有秩序的一锅粥
或者一枚硕大的洋葱
我就卷缩在不太辣的那一层
我目睹了都市狼狈的滚动
我体会到生命以人的形式存在的无聊和丑恶

我是进站出站的每一个人
男女老少
我就是那个男性的老者
棉衣上皱纹很多
他执意不让这盒过年的鸡蛋进行安检
他说鸡蛋不能被照射
他说话的时候
牙齿就是今天傍晚的颜色
我就是这个长发的姑娘
白皙的脸向东南方向斜着
矜持的厉害
似乎告诉人潮她家庭的富有
富的在地铁流油
我以饥渴的男人的目光看她
她的脸庞于是向几个方向扭曲

我就是那个逃票的小伙
我从检票之处跳跃
我的腿非常弱智
我的裆部沉重地跌落在地上
我根本逃脱不了这周的这个晚上
我没有钱去温柔的远方

这是一个叫做金融街的地方
人潮好像资本的流动
不知是支付还是收入吝啬之嚢
我真的盼望就是这里的一粒灰尘
但我真的不是
我只是在这里等我多年要等的姑娘

我或者就是人潮中的那个大妈
那南瓜一样慈祥的嘴角
那眉毛就是路边的柱子
灯光在柱子的顶端美丽闪亮
我的身躯让复兴门不堪重负
而我是要回家伺候年纪轻轻的爹娘

我在傍晚的复兴门
在A出口
我是都市很痛风的那只脚
与今夜一起开始浮肿
这时听说
爱情是一剂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