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挂在夜空（外二首）

我沉睡着，像一把怀旧的镰刀
仍然锋利得闪着寒光，透着
无比得冷峻

我被惦念的人，当作月亮的一部分
或月牙，挂在她指定的夜空
我未知自己，何时醒来。又何时
长成她需要的模样

把我挂在夜空，只是一种想像
我怎能像月亮那般皎洁，又像它
会从月圆到月缺，再从月缺
回到月圆


拎一颗草，摇晃着回家

寂寞无言。我在空旷之野遇见你
不像树，不像花，更不像
庄稼地里的一株庄稼

你就是一个野孩儿，苦种儿
长不成别人喜欢的模样
弱不禁风的身子，低调可怜地
在风里遥望

我经过你的身旁，下定了决心
要将你连根拔起，要将你
摇摇晃晃地带回家


你哭时，连草木也在哀悼

你哭时，连草木也在不停颤抖
发出痛苦的哀嚎。旷野收复、回荡
你嘶哑的声音，是默哀以后的
一番陈词和倾诉

你有理由，进行你的仪式。祭奠
从简，或取消。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你不需要。在自然界里的
所有同情、怜悯，没有色彩
也没有虚情假意的高调

它们永远像虔诚致敬者，以真容
现身，以情势表示深切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