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群的翅膀是沉重和压抑的
小兽们紧张来来去去
或者彻夜不眠，麻乱的矮灌木上
刮下不少皮毛和血
无边衰疲的叶子们，破瓦落地
腐朽的棺木被河流悄悄运送
衍生的小花弥出溺水者的香气
虫鸣是带钩刺的
落日堆满了苦相
一个人轰隆躺下了
在故乡的地面上
会慢慢凹陷出一个印儿来
他的头发轻易就被什么扯光了
他满口的牙齿，开始摇动
已咬不住恩人或仇人的名字
在北平原，在秋天
很多人已失去睡眠
很多泪水，从银河里瓢泼下来
很多泥墙在夜里裂开缝隙
张开了乌鸦嘴，说出多年的秘密
——有人开始从云朵里，井里
烟筒里，树洞里出来
嚎啕大哭又笑着散去
我想说的是，在北平原，在秋天
回光在抚摸着疲惫道路
很多遗忘的清晰起来
很多迷失的突然冒出来
他已明显感觉到老了
而故事已接近尾声，无法挽回
肿胀的身体被风使劲
吹着吹着，急剧旋转挥发成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