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一个人走向田野,这是个
看坡人,他摇摇晃晃的扛着
锃亮的铁锨。头顶紊乱的蚊虫
步履显得老迈滞重
秋,已经深了——庄稼绿得发黑
淹过猫狗的沟渠里盛开白花,
小路依旧被野草和庄稼挤得忍气吞声
隐身的虫子依旧在叫魂
孤苦的坟头开始慢腾腾吐出蓝霭
他发现一只麻雀,在眼前
虚晃了一下,扔下一个
灰灰的眼神,扑哧就飞远了
却很快就被发黑的绿吸纳的干净
几个黄鼠狼,竖耳咳嗽着
朝他神秘的摆手,旋即
也被吸纳于无迹,统统没有遗下
任何的波澜。田野像个无底洞——
想到这里,他感到莫名的口渴和心慌
因为周围现在是不见一个活物了
他鸡仔样地哆嗦起来
似乎自己也会很快被吸纳干净
不会留下一点骨头
他就咣当扔下铁锨,跌撞着
跑了起来,扔下了多年看坡的营生
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
被下破了胆。而那些黑绿
却更加安静,悄悄吐出草灰的
月亮,不担心有谁会逃出它的黑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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