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小县城的地标,
耸立在纺织厂里,
无风的时间,
烟柱笔直升腾,
像一个巨大的喷泉,
落下来的不是水珠,
而是细密的媒质粉尘。
那时候钟表很少,
每天下午三点钟,
和烟囱一起工作的锅炉,
在和锅炉一起工作的黑面工人操控下,
拉响了汽笛,
提醒方圆几公里内的四邻街坊,
可以劈柴生火了,
可以淘米洗菜了,
该到煮夜饭的时辰了。
那时候音响也很少,
烟囱是雄伟的,
不仅仅缭绕烟雾,
不仅仅让人仰望,
在早起上班上学时段,
它那顶端的高音喇叭,
会播放革命歌曲,
会播放流行歌曲,
如果与时俱进的话,
也会播放摇滚和广场舞音乐。
随着梭织声的日渐稀微,
后来烟柱松散了,
歌曲也断断续续了,
失去激情支撑的烟囱,
渐渐归于寂静,
从一个茁壮的生命体,
演变成了冰冷高恐的存在。
再后来 ,
更多的地标更高地耸立,
沧桑过渡到了繁华,
烟囱成了喧嚣包围的孤岛,
没有眼睛,却浸出了湿润,
被回忆和故事紧紧裹着,
不愿松开。
再后来的后来,
烟囱消失了,
一座更高更大的地标拔地而起。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