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山的守候

城头山的守候
 
城头山啊
你在守候
我也在守候
你在守候一个古老的大梦张扬
我在守候一种情怀的释放
但是
你亘古的守候
早产在6700年时的门口
/
地府的幽门打开
光射进你神秘的城堡
苏醒了
炊烟塗抹的痕迹
河底深睡的竹签、网片
岁月风尘掩藏的
陶器、田塍、水渠
若干代夯筑的幽梦
城池墓葬里的古魂
稻谷尘封的理想
霜雪雨水积攒的峥嵘
木纹篆刻的思绪
戈矛血染的锈斑
它们开始用那形态各异的睡姿
叩问奇异而汹涌的眼波
猜测不期之客的来意
从一些诧异的神情里
我看到时光对它们的雕塑
当然也猜测它们
也许在艰难地等待这一天
在灿烂日头下的朝拜
古怀里再升起的绮丽祈愿
/
有人拾起昨天的酒杯
把我邀到茅草覆盖的凉亭
同饮古稻酿造的酒浆
温锅鼎壶里的佳肴
在曲腹豆碗里沸腾
酒旗舞动的秋风
滚动在荡波的酒气里
美酒渗透我的细胞
澎湃出海市蜃楼的景致
那里有
犬豚为一根骨头红眼
羊鹿咪鸣在铺云的野坪
迎来朝阳的雄鸡
又把晚霞牵到闺房
对面竹楼的栏杆上
倚靠着远望的倩影
夜幕从黛岭莽原上拉来
渐近了抬木头的吭唷
披着月光的渔歌
伴着木浆的节奏渐近
当然也静了
四周夯城的吆喝
稻田里的嬉闹
陆陆续续而来的
渔民、田农、土夫子、伐木者
又与我同桌而围
小鬶望喙相劝饮
/
醉迷里的景致
张扬着我的心魂
我看见
古风朴朴的村野里
月亮撒下的轻纱
香火芬芳的祭台上
灵魂种下的迷惘
柔肠百结的护城河面
眼泪荡漾的波纹
长臂环抱一样的墙垣
岁月斑驳的脸谱
青铜锦绣的誓愿里
雄浑悲壮的歌词
寸寸肥土块块石板
深锁的经典
/
城头山是一部无字天书
它翻不完的页码
数不清的字符
探不尽的意蕴
把我迷倒在她的怀抱
当一缕光亮揭开我的眼帘时
才发现
我在一条穿古越今的甬道爬行
出了那个进阳光的洞口
共和国的宏图
描绘在她的脊梁上
飘拂的红领巾
在她厚厚的胸脯上跳舞
一支夯筑新长城的进行曲
由多少人雄浑地唱响
/
于是啊
城头山在醉
我也在醉
我们同醉在今天的守候里
用大梦塑造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