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文字内部的霹雳》
我进入小小的文字
日日夜夜地寻觅啊
寻觅他们隐藏
很深很深的霹雳
那些他们已不能承受的霹雳
那千年来本应属于我的霹雳
我却在千年里放在他们柔软的肩膀
我要让那些霹雳
全部回归 回归我的心魂与肉体
这绝非拯救他们
而是拯救我自己
2015年8月9日11点56分草成
《思念》
我思念绿色盈盈的大草原
牲畜饱满 长袍飞奔
我思念已成外域的莫斯科
纽扣明亮 雪片正紧
我思念那高贵的金顶大帐哪
宝座空空 奶茶氤氲
那身穿华衣的主人啊
正吻拥一个女人
在荧光灯闪耀中 轻轻打盹
他已知迷途数百年了
思念的节拍 跳舞于美人柔软的后背
2015年8月6日9点6分草成
2015年8月8日18点2分整理
《原谅》
你发现 你的灵魂
不太支持你的肉体
上次诗人聚会 这次
纪念一个诗人 皆让你肉体疲惫
当黄昏人间的烟火繁密
张望的你 猛然有了这个意识
你的灵魂 更愿意回归
而那个著名的肉体埋进历史
你的肉体 不肯为之哭泣
你的灵魂啊,强劲的灵魂
难道还沉醉于草原
沉醉快刀飞马 沉醉于凯旋
你的肉体 厌倦了马上英豪
灵魂啊,你的肉体如今倾向于纸上江山
前世 你的灵魂武气充沛
文气稀微 因此肉体要使之趋于完美
2015年7月30日18点50分草成
《义颅》
一枚寻航导弹 垂直
从摩天楼的顶巅
穿透 直抵生命的地下室
当厕所的顶壁上
一滴冰凉 砸上我的头顶
其意义 远不至此
这岂不是当代
最污秽的一滴 对我
头颅的极端羞辱
头颅是灵魂、思想的
居住所 犹如千瓣莲荷
中央花蕊上 神在盘坐
污秽之水 可以
落到我的脚面 我的手掌
那些 神不在的地方
生活中 我剃光头颅
让神见见光亮
又会扣上一顶帽子 我害怕
雾霾和酸雨
我可以抛弃四肢
因为能配上义肢
并且将来越来越科技
很多人可以提着头颅而活
倘若不是为了民族大义
我绝不如此
假如有一天头颅被摘去
我配上的义颅
同我称兄道弟 谈天说地
义颅中 住着我的神吗
那时 我又成了谁
或谁的谁?
2014年12月2日18点40分草成
2015年8月11日22点43分整理
《接口费或死亡的后门》
一
哼唱的
母亲哺乳婴儿
如果该收——
谁收取谁的接口费
开房的两个年轻人
狂热地亲嘴
扯下牛仔裤与短裙
接了上口接下口
需不需要接口费
至于 拿身子换日子过的
亦或拿身体辅路的
接口费变得一半火焰又一半海水
或深意的江山里美人连绵
二
一个,在月夜里,我看见
不,很多个,保准的革命
在大地上 列队
他们举高布满弹孔的旗帜
他们赤身裸臂 露出大大小小的弹孔
过滤着稀稠不同的夜色
留下星星 积攒着光明
他们伸手 象无数曾经伟大的乞丐
向谁索要弹孔与他们的接口费
三
只因为那夜 我
目睹了历史
日本才向我索取接口费
我又望见了祖父们的月亮
她皮肤金黄 饱满地乳着
那些王八羔子和白眼狼
乳着宫殿与村庄
精神文明 向我收取接口费
四
我张开嘴 迎面扑来的风
狂吠着 向我收取接口费
并且是双份的——我一对门牙
损坏 犹如“豪门”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
正在向年迈的长城
收取接口费 急得
长城坐起来 让我帮忙
数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缺口
雾霾竟也向我收取接口费
嘴巴的接口费 两个鼻孔的接口费
肛门的接口费 外加
它的青春折损费
五
我是火葬场的工人
你是谁?接口费
等我推你进入火化炉之前
先交清接口费 再按你的
表面积、体积、重量和难易程度
具休收费
接口费转身找了他的干爹“死神”
死神 答应了我——
将来 免交这个接口费
并与我 弄了个君子协定
永不翻悔
2014年12月10日17点22分草成,
2015年8月11日23点39分草成
《人间》
我的文字颗颗含莲
我的字壳里不藏火焰
不冒一丝青烟
若有来世
我不再叩响人间
2015年1月10日5点29分草成
《昙花》
喜欢短暂之璨灿
然而 那么多高楼般
一层层的荒眼盲眼
我渴慕璨灿之短暂
《差距》
年代久远 你流失了你
到底多少 长镜中 挤入
这副皮相 臃肿 邋里邋遢
尚存几寸傲气
你是否还能挥刀驰骋
你是否还能弯月如弓
你是否还能展开辽阔的山河
年代久远 长城已残缺不全
夕阳霍霍 却已是宝刀折断
你是否与历史相差太远
金顶帐篷 是否还能
突围到历史的外边
那里的风雪 是否摇曳着
紫色花蕊和金黄灯焰
那里的热酒中是否还能酿成你的烈性
那里的女人是否还抱紧你流传的勇毅
那里的人们是否年年跪下
祈祷着 将你思念
夜钟猛醒 宝刀
在枕畔 暗鸣
你能否象当年泪流满面
年代久远 你凝视镜中这副皮相
哪里还有当年的一朵苍鹰
一匹闪电 一刀岁月 一囊江山
滚滚的当代狼烟 掩没了
残留的半穗豪情
而你被放在玻璃后面
2015年6月28日19点5分草成
《瞎画》
近年来 我找不到
一支称心如意的笔
有更多的笔 尚未假之前
好象都曾是我的美妻
现在,笔夭折于
我迎娶的途中
我找不到一支好笔
不是“狂拼”或“五笔”
常常狂拍赤壁时
我决定登舟 找不到桨
当然 不比喻的铅笔
永远质朴与谦卑
象站在身边的农家兄弟
钢笔成了高而远的传说
圆珠笔 没了大路货的气质
用奔跑模拟了钢笔
我早已看透了伎俩
这是其中一个轮回
伟大的骗局 当圆珠笔江郎才尽
我在书桌上铺上纸上江山
偏离理性地瞎画 放纵
它近些年的小暴力
反正 纸上江山不会说话
反正 圆珠笔又瞎又哑
无法举证 况且近几年本身不洁
纸上江山被我肢解
圆珠笔偶尔尖叫 象个奴才
带出它们半笔本色
我走在夜里的长街 双眼瞎画
划破街边女色短裙
画破头大如斗的资产阶级脑壳 掉出
美金 让一些人哄抢 放入更多的脑壳
这种后果造成我
更找不到一个好笔
我用坏笔 瞎画出畸形的车轮
在天堂飞奔 出着车祸
2014年12月2日17点41分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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