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寒鸦,
在灰色蒙蒙的天底下飞。
比灵魂的欲望轻,比上帝的旨意低,
比一朵雪花高了将近
一毫米。
这是一块浓缩的黑夜,用重重的铁锤
都敲不碎。
但它却不敢与雪原茫茫的白,
对视一回。
只是一头扎进空空的饥饿,靠收集
雪:破碎或断翅的响声,
充饥。
这是一枚活生生的钉帽,
黑色的身体,钉进了君王白发皑皑的头顶。
居然在那么白,那么冷的空气中,
蓄意复辟。
虽然这样黑,这样孤寂地
凝视:一只瓷质的梅瓶,碎骨粉身。
却比看雪色的碎白,
更轻;
比看闪亮的灯火,
更明;
比用一把快刀,夺人性命,
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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