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文/王秀梅
今天，我删去风和脚步
我删去遍野生长的雨滴，只写诗
干净而彻底，一如清空了的回收站
你说，千年前你最想干的一件事
是去凿一条运河，只看一朵牡丹
我说，我是流落乡间的青瓷女子
我的眼里看不到，洛阳城的华贵牡丹
我的眼睛在斑斑驳驳的老墙上
在古老村落气息里
那里有院子里奔跑嬉戏的鸡、鸭、鹅、狗
有土墙上斜斜插着的错落篱笆，
有午后时光里悠然飞过的蜻蜓
我会在云的深处种植桑麻
也会在低眉的瞬间绣下青花
你说，那就等一个人吧
等一个游侠吧
等他用腰上的剑柄将大地劈开
将王朝断送
或者等一个匠人劈柴
把年轮劈开
把生命的柴火劈开
你说，我们一起去长江边撒网，捞起一江月色
这样可以吗？
我们上唇饮酒，下唇吐出诗句
我们一起在路上，用心雕刻时光
我说，我离不开王朝的酒
也离不开生命的火
也离不开月光和云朵
好吧，你说
那就随了你去月亮上种地吧
你说月亮的影子好像是单数
怎么种植
我说，一个个怀想总是复数吧
层层重叠，一寸寸种植
亦步亦趋。时而行走，时而飞翔。
若哪一日，时光枯萎
我们都是误入云朵深处的耕者
你说，好吧
这样你就不会把我遗失在银河的对岸
我其实知道
你的衣角还带着涉水而过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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