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小雪
北门口单薄的银杏树
拉长着脖颈
送走了夏的温情
也燃尽了一身青绿


一夜入冬
好像是苏州特有的节奏
北风从夜里就撕咬着地表残余的热气
一阵接着一阵乱窜的风
刮断了前行的视线


泛黄的银杏叶
漫无目的地穿搭在树丛中
绿里缀着黄 斑斑点点地
惹得路旁的无患子一肚子醋意
于是 窸窸窣窣从四周丢下若干个果子下来
有时还不偏不倚地打翻树丛里的装饰
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初遇无患子
记得是六年前的秋分
当时没见到无患子开花
但我记得传说中的那缕金黄
坠拉枝头的硕果
在层层叠叠的绿叶映衬下
填满了拾秋的心房


花叶寻常果
常果入花叶
并不是所有草木都能同时拥有花叶果
无患子用平凡的一生演绎着自己的不平凡
守花护叶，护叶结果
看尽人间忧患


带着虔诚的心
去倾听花开花谢
去感悟花果如常
我时常感慨
这颗人间的遗珠
就这样突兀地在街头巷尾抛头露面
似乎少了点安全感
殊不知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鬼见愁
原来它的突兀是充满魔力的


从那以后
我每每经过它身旁
心底油生出满满的敬仰
人们很多时候的动机
是冠之以一己之利
滥砍滥伐涂炭生灵都沾满了私利的血
生来匆匆患得失
用一生挡阻魔鬼小人
却没能挡住人类的贪婪
醒时除患去忧
死去却又忧患满身


愿来生
落地有声
也能敲醒那沉睡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