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家下了一整天的雨
母亲打电话说
雨下的很大很急
天开始慢慢冷啦

我从监控里看到
老母亲一个人
坐在空荡荡的客厅
做针线活
红的蓝的黑的纸张
还有一堆蓬松雪白的棉花絮

她笑这说现在人就是能
给先人做的冬衣
颜色和样式比以前好看多了
有领有袖 有衬衣
钮扣还是老式编织扣子

今天是万圣节
母亲不懂外国人的节日
为谁庆生
她念叨着给先人送的衣服 被褥
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厚实暖和

通向村外老坟地的路很泥泞
爷爷奶奶还有父亲的坟头
野草开始发黄
母亲不愿像别人家一样
把做好的衣服和纸钱在村路口一烧了事

她可能心疼钱
不想打电话让在县城打工的儿子或孙子
只回来上个坟
自己安慰自己说
晚送一天没关系
先人冻一天也不会怪罪自己

邻居留守大姐给她讲
手机里天气预报明天是晴天
她打算明天早早吃过饭
等通向老坟地的小路硬实些
把自己收拾利索些
把叠好的纸衣和大额的纸钱
亲自给先人送到坟跟前

父亲是蓝色的
奶奶是红色的
爷爷是黑色的
这样先人们今年冬天就不会受冻
也有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