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夜
夜闭眼吗咽发黑的烟雾，
死在船上的人没有前路。
“将那些泛着恶臭的尸体
从我眼里拿开……
哦，天哪！快去扔掉！”
夜缓缓点亮脏乱的柴木，
泪漉漉的躯体黑乎乎。
“啊，Fuck！什么东西？！”
“亲爱的，我们离这里远一点，
多么的臭啊！这都堆着些什么？”
夜颤着倾听月光的哭诉，
站在甲板上的人前路无阻。
“你，去那，站着，躺好……
谁让你躺着的……
去，快下去……啧，又一个……”
 
二、出发
“奥德伦，东西都带好了吗，
我们就要出发了。”
“快了，加宾。
这些东西真重，
我真希望你能帮我拿一下。”
“噢，是我的错。
分我一些吧……”
他顿了一下，捂住脸。
“这次，
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
“最后再检查一下，
东西都带齐了吗？”
“嗯，也对……
哦，我的天哪！
奥德伦，你看那，
一片黑压压的云……”
“别去看，加宾。
来看看你的包里，
画笔都带好了吗？
画板有没有拿上？
你有没有多带些画纸？
记得将它们捆好。
我们还要多带些武器，
听说，
那里是野蛮的地方。
别怪我多嘴，
你总是很粗心。”
“哦，你从来不给我面子，
瞧，你现在是该我问你了。
写字的纸都备齐了吗？
到时候我可没有多的，
墨水带得是否充足？
我可不会将颜料借你。
你可得多带些笔，
你写字那么用力，
我总是让你轻一些，
你怎么从来不听？
嘿！别这样看着我。”
“真是的，
别说了，快走了，
船上的人在叫我们呢。”
 
三、人们
原是两眼闪烁光芒的，
现在都好似熄灭了，
睁眼，满是无助的绝望。
原是嘴唇欢快湿润的，
现是干裂了哀怨了，
张嘴，满是对水的渴望。
原是双腿痛快走着的，
现在都好似拔去，
走着，满是劳累的疲倦
 
通往来彼岩的船只，
隐秘在晦暗的一角。
他向着远方，
眼前是可怕的海浪，
浪花被催促着，
卷起人们震天的惊骇，
荡起疯狂的波潮
往那唯一的还未湿的一小块土地，
打上伤口的阴影，
用枪和鞭子
逼迫土地一点点沉浸。
 
海也从未想过
有一天，它会漾起罪恶的浪波
从此开始，从未停止。
 
四、无声
沉寂
沉寂的石与无风的树，
枯萎的草与塌陷的路，
倒下的……人们啊。
再也无法披上精致的长袍，
再也无法穿上威武的盔甲
再也没有办法
去林间倾听野花盛开，
再也没有办法，
让生命的歌舞转动起来。
 
大树将小树苗护在怀里
这片土地的人们
日夜闻着新生的嫩叶的清香
一家人，团团圆圆睡在床上，
做着好梦，睡得正香。
睡在安乐里的人们，
从不主动去期待黎明。
阳光它呀，
总是不能很好地照耀在每一处。
而人们将苦痛融进了血肉里，
从此背负起不堪，
跨越不了海岸。
 
五、行走
“哦，哦哦，
邻家的姑娘，
在草摇曳的边上，
在结着果子的树旁，
听着林间的鸟儿歌唱，
听着河边的激石声响，
我看，你披发添妆，
随手拔弄的花香，
飘进我的心芳……”
“噢，可怕，别唱了，
不知道你叫得很难听吗？”
“呵，你才叫得难听。
在这原始的地方，
我已经厌倦了在纸上涂涂画画，
我除了去读《哈姆雷特》
还能干些什么？”
“彼此彼此吧。
可别忘了，
你的任务，
就是在纸上涂涂画画。”
“哦，天哪，
快把你的《十四行诗》拿开，
它压在我的颜料上了。”
“……好
你轻声念
别唱出旋律来。”
“我走向照耀万物的太阳，
我看见你的双手搂着阳光，
轻灵着脚在鲜艳中哼唱……”
“你从哪看到的？”
“你肯定不会相信，
刚刚随手捡的，
不知道是谁在上面
写了几种文字的翻译。”
“离第一批人到这，
过去了多久了？”
“三十多年了吧，
好像离我们挺远了。”
抬头，望向远方，
层层叠叠的树木，
好似也随之发出长叹。
山林间有许多尖刺
怒吼着刺穿了
日落时的火烧云。
不计其数的云密集起来，
吞掉弥漫在空中的
无色的雾气。
“要下雨了。”
雨水会为这片土地带来廉价的冲洗，
洗干净之后，
记得睡得安息。
 
六、想法
果树长起，
幼鸟的母亲在上面驻巢，
秋去春来，
幼鸟也学会了飞高。
“我愿我的梦想
张开闪亮的翅膀
乘着四季的风雪飞翔。
我愿我所想的期望，
趁着春光明媚如往常，
飞向舞动希望的远方。
我愿在一天晚上，
我们傍着月光，
我会写下海波的荡漾，
我能亲口诉说，
我对你的念想。”
 
鞭子挥时伴着火光，
枪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看到一人又一人的死亡。
“在？亲，晚安，
我这便去了，勿怪。”
 
七、无名
想看四周的鲜花盛放，
静观四处的草木生长，
盼望一生的果实金黄，
想着世界的风雪飞扬。
春天有鲜花，夏天有绿叶，
秋天有丰收，冬天有飞雪。
虽烟花易逝，草枯易碎，
但欢喜常驻，人情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