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刚刚逃离台风的吹捧
现在又要忍受工地没完没了的嘈杂
自从失去那抹青绿之后

 
湖水从桥下
不停地推搡着日出和黄昏
清污船突突突地呼啸而过
烟囱里吐出的黑烟染黑了天
只有那面红旗依稀可以照亮两岸的匆忙


从岸边迂回来
路灯和信号灯在桥头已经同时被点亮
桥头下的晚餐也被点亮了起来
工地的饭菜香味
在叮叮当当的碗筷声里蔓延到车流里
饥饿的蛔虫按捺不住地来回蠕动
尝不到饭菜香
只好深吸几口香气咽几口水了


我在拐角处鸣了两声喇叭
守在倾斜的安置房门前的大黄
也心有灵犀地跟着叫了两声
叼起地上工人们吃剩的骨头回到了
樟树下昏暗的家


大黄和桥在脑后渐渐消逝
但又好像徘徊了一路
最后一辆土方车喘着快乐的粗气离开了工地
刹车灯伴着刺耳的喇叭声
断断续续地叫亮了房顶的长灯
也叫醒了桥东头的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