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在一个严丝合缝的词里(组诗)

作者: 2024年09月02日16:56 浏览:0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影子究竟是在示范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五六个,懒洋洋的,那些影子
那些有气无力的影子,似乎
已经是再也走不动了,然而
我却不能背上它,犹如悟空虽然能耐很大
却不能背上唐僧一样,其中的最大的秘密
便在于:背凡胎,重若丘山

那些影子,你看,那些影子——
就那么,一直一直
都在艰难地蠕动着,谁也不知
究竟要蠕动到一个什么时候
我是没法儿拿太多的时间去款待它们的
只因,我的其他的时间
都已经封存在一个严丝合缝的词里了
只因,这个“只因”,是非常地结实的

那些影子,就那么,拖累着季节
眼看着,季节,就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眼看着,沿途的花儿
就一朵接一朵地,不再继续绽放了

我,济公一样,摇着我的手中的破扇子
试图,扇走一些什么,又似乎
扇走,或是不扇走,都无所谓

拾掇一篇野性的文章

整整一夜,我都在拾掇
反反复复,在拾掇一篇野性的文章
这篇文章,实在是,太不老实了
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它,真的
太不老实了,它的自我意识的觉醒,让我吃惊,但我
我啊,实在是没法儿像它那样,抗拒驯化
我在很深的而且是鬼哭狼嚎的夜色里,越陷
越深,几乎,是完完全全地
没了顶。幸好有那样的一篇野人一样的文章
(其骨头,我听得见,是在咔咔作响
其响声,我知道,是爆裂般的响声)
及时地向我伸出了它的双手并且紧紧地抓住了我
我,就那么,任它紧紧地
抓着,抓着,一再地抓着,记不清
究竟是已经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这个时候,时间一直都在哗哗地流,已经是
彻底地冲走了我的记忆——我的记忆啊!
记忆不记忆的,已经是
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多了!
只听,一个关切的句子这样
问说:你,疯了?怎么还不赶快睡去?
可我,却总也挣脱不了那双我所熟悉的手
挣脱不了。文章,就那么
一点一点地,既把我的时间吸走也把我的血液给吸走了
完全地吸走了,就那么,我呆呆的
呆了一个夜晚,就什么也没有了,没
没了,但我,却必须要装作
很富有,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地富有啊

目光处于隐居状态

砍断自己的目光,让自己的目光
不再继续踊跃,不再继续向前延伸
也不再继续总是鼓胀着并且不断地拱出新的芽儿
就那么,那么地,尽量地
蜷缩成一团,犹如一团退了休的绳子
不再继续去工作,特别是
动不动就去捆绑那些零零散散或懒懒散散的时光
目光,不再动弹,就会蓄气
蓄越来越多的气,好爆破,该爆破什么
就去爆破什么,或者,只是有它,就行
目光的事儿已经是成为一个事儿了,这事儿
我要仔细地,看看,看看它
事儿中,究竟还有什么事儿,一件一件的事儿
我都要看个究竟,时而戴上了眼镜
时而摘下了眼镜(花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不断地调整着我的眼前的清晰度,我要
看个清楚。让我的目光继续铺展而去,因此而碾碎
一些什么什么的东西,我是再也不会了
我有目光,就行。它是我的,就很好
把这目光,慢慢地,缠绕在一个又一个的词上
也是很好的,至少是会对得起我的文章的
把这目光,赠给“园中的凤仙,谷中的百合
沙仑的玫瑰”,也是很好的,只要
不让它四处闯荡或到处流浪,都是很好的
其好,有很多,比如,它
确确实实是亮亮的,可以轻易地团在一起作为一面特殊的照妖镜
来使。还比如,在最最关键的时刻,它可以
突然就变成一个结实的梯子,送我们
上去,或下去,总之,节约它
就会很好。起初我说我要砍断我自己的目光
是迫不得已。起初我还说……那些,都是那些
而不是这些。就这么,我和我自己
不断地在商量着,讨论着,切磋着,辛苦
是必然的,可是,比这事儿更为辛苦的事儿
还有很多,一件一件,太多太多
太多太多了,太多太多了,我又怎能数得过来?
注释:
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诗歌评论家罗小凤《论超验主义视阈下谭延桐的超验诗歌》摘要: 谭延桐是诗坛的一个“异数”,在诗歌上有他独特的追求,其诗被称为“超验诗歌”,蕴含着丰富的超验主义色彩,在诗歌场域里独树一帜,自成一格。他的诗试图建构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强调直觉,呼唤灵性的回归,以诗传达神秘世界的体验与感悟,构建充满童话色彩的寓言世界,提供了一批批富有超验性的独特的诗歌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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