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灯,我翻动着一页页文字。
窗外是欢笑声,邻家孩童在塑料滑滑梯上的欢笑,
一阵汽笛响起,马路上飞驰着无尽的嘀声。
眼前坐着一个个讲着一件开心小事的小人儿,
用歪歪斜斜的铅笔笔痕,
垒砌一块词语,砌成一堵句子,
堆起若干年后注定被遗忘在角落的童年堡。
而我在搜集这些没人会索要回去的词语砖,
一一放入那火热的施工现场。
没有工人没有机器没有包工头,
飞起来的砖头倒有不少,波浪似的墙也一样,
动物园里的当家花旦,分贝极高的拔河赛事,
就连期盼已久的生日晚宴,也会
出现在没有人没有机器的工地里。
一块好砖头,两块好砖头,三块四块五块,
自个儿开始飞,搭起城堡来,让我的梦可以歇歇脚。
夏日黄昏,双膝跪在小沙坡上,
眼里亮闪,一句话也不吐出来。
黄调的静悄时刻,院墙外的框框还没亮起来,
墙里的竹板吱嘎吱嘎,托着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没电视没作业没玩伴,
她张开五根指头,往外松快,抓了一手把的沙。
原来造烟花的人都这么快乐呀。
沙儿闯进黄粉色的幕布里,点染一片,
不同的是,少了一点空气幕布里的响声,
倒能听见它们何时回到大地。
我也有词语砖,只是当时的它们
还藏在童年沙里,看得见,摸得着,
不声,但有一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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