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开花的树
/一帆

1
我的沉默，打破
风起时，听不懂的方言
我喜欢依靠
狗尾巴草又绿了

天的蓝中有花朵，有你
高坡上昂起的头颅，那么小

春天里还是有落叶。我愿意相信
那是你，轻轻扬起的巴掌

你看，妈妈
我们排着队，等待你的抚摸


2
满缸的水，码好的干柴
一背篓的青草
够不够？不行再放上我
放上那张录取通知书
放上，那个“正式工”的称谓
……
想念的泪水。我会学您
背转身擦干

还不行，妈妈
再放上俩个孩子
她们想奶奶了

每年，我都会看着一缕烟升起
飘散。然后转身


3
多么神奇，所有的妈妈这一天再忙
也会看着她的孩子

文字里的光。有时是影子
有时是影子里的暖

只有年轻的妈妈无忧
春日的阳光下，分享孩子的快乐

她也会分神。看着看着
有那么一会儿，看到了自己

她还小
她也会流着泪，喊妈妈


4
这一天，整个人间都哭了；这一天，整个人间又笑了
所有人，都在喊妈妈

我也喊了一声
没有人答应


5
世界恢复了平静
多好，我们还是长不大的孩子

被一个字抚摸的人间
瞬间有了爱
有了
存在下去的理由


2024.5.12